“您小心!”数珠丸恒次眼明手快地抽走她手上的文件。
“没事。”红药捻了捻指尖,一阵金光涌过,被纸侧划出的伤口恢复如初,“我走了个神。”
她会无法接受。
就像每个正常人被背叛时的表现。她会愤怒、会伤心、会感到被背叛的痛楚,也会在痛苦中反省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但又不同。
曾几何时她也曾揣度过,莺丸髭切他们是否真的有……哪怕有那么一瞬,怨恨、憎恶、背叛了她这个审神者?
那时的她也同样痛苦,但这两份痛苦是截然不同的。她与付丧神们曾有一致的志向,有人背叛这份志向,她会感到理想崩塌的绝望与无可奈何。
但无论是身为港口Mafia干部的太宰、叛逃流亡的太宰,抑或成为侦探社员的太宰,他们从未与她走在同一条征途上。而太宰背叛——即使只是假设——所带给她的,却是更加私密却毫不逊色的哀痛与酸楚。
因为纵使道不同,她也想与太宰一直一直并肩走下去;因为她对太宰怀有着隐秘而热切的期望;因为她——
更多的细节划过红药眼前,那双鸢色的眸子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注视着她。她张了张嘴想立刻说点什么,却茫然地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察觉到有什么缄默许久的感情终于张开了口,迫不及待地要将她整个人浸没进去。
“主人?”地藏行平也察觉了她的异常。
红药听到了,却没有理会。地藏的轻唤让她隐约想起了什么——比如很久,不,不久之前,一场有些莫名其妙的家长会。
她慢慢、慢慢地回过头,看向垂眉敛目的佛刀:“数珠丸君。”
“您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没有,不过:“我——”
红药脸颊忽然就热了起来。
“我——对太宰,”她给了数珠丸一个“自己会意”的眼神,“你是不是早——”
数珠丸显然意会了,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恍然,她看得清清楚楚。
“总之,”她镇定自若地用灵力治好不小心咬到的舌尖,放慢了语速,“本丸还有几个人不知道?”
数珠丸恒次轻轻一笼佛珠,沉默地将眼睑垂得更低了些。
“……阿弥陀佛。”
出家人不打诳语。
……行,她明白了。
但是她她她——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现在再回忆那场对话……以及之后与长谷部烛台切等人的对话,各种不同缘由的羞耻交杂在一处的结果,就是红药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她平常绝不会选的应对方式。
她“噌”地站起来就往外跑——不管等她冷静下来如何,现在这个天守阁她是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