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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药抬起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记:“少来。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

    诚然,太宰治的威胁比大多数人都有力得多。别人或许只是要面子的漂亮话,他是真有这个实力做到。

    但是:“有能力又不代表你会那么做。”

    “小姐还真信任我啊。”太宰治轻飘飘地说,“如果我真的打算这么干呢?你知道,我从前可是十恶不赦的黑手党啊,何况,虽然值得称道的地方不多,但以我的头脑,将小姐改造成一心一意只能看到我的样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哦。”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嘛。红药不以为意地想。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太宰治会蠢到做这种事。

    而且……

    “你不会的,”红药说,“不是什么我对你的信任——那种原因说服不了你吧?是你生存的本能在阻止你。”

    “你从我这里博取关注、比较我心中你与本丸里大家的重要性,归根结底,是想让我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你身上吧。可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之所以成长成现在的样子、之所以在不确定回馈时就敢向你付出情感,正是因为本丸的各位给了我充足的爱,教会了我如何去爱一个人。”

    她越说越笃定:“你既想独占我的情感,又害怕我离开了本丸,自己也会变成无源之水,我们的关系也会因此走向终途。”

    “归根结底,”红药轻轻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却依然一针见血,“只有正向的情感才会获得正向的回馈,但你,没有以同等的方式爱我的底气。”

    仲夏夜里,迎着红药了然的目光,太宰治狠狠打了个哆嗦。

    “看来我猜对了。”红药不怎么意外地说。这就是太宰治啊,他的性格、他的经历都注定了他的爱情——不,那甚至不是能称为纯粹的“爱情”的东西——发酵在深渊与淤泥之下。

    想要淘洗出真金,就要做好与泥淖为生的准备。

    见她这样平静,太宰治反而不适应起来。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红药的宣判,稍微放松了一点:“小姐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她反问,“事情不是已经说完了吗?”

    “我以后出差都会记得及时联系你,你不许玩苦肉计伤害自己,及时交流,及时沟通,就这样。”她盖棺定论,冲太宰治挥挥手,“去把灯关了,还有一小时二十分我就得出发去那边开会,已经四天没睡觉了,让我睡一会儿。”

    听她这么说,太宰治再多话也只好憋了回去,起身关掉宿舍里的灯。红药连熬几天又跟太宰治头脑风暴了半个小时,实在撑不住,往后一躺就睡得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