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把一个凭空捏造的赌场当成家园?当然是它的同类,同样诞生于被扭曲的历史的人。因为过去只有一片空白,所以未来也看不到任何方向。这样的人,能抓住的只有当下,随便什么人指给他的目标。
“听起来还真可怜啊,那个‘第十八’先生。”太宰治好像一点都没被激起紧张感,还反过来挤兑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么说我帮他摆脱了传销团队的控制,他应该感激我才对。”
他的悠游不似作假。陀思妥耶夫斯基垂下眼睛,掩住眸中的深思。他不知道太宰治凭什么断定西格玛不能给他们造成任何阻碍,不过也无所谓。
西格玛被抓走,本身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
仍在天空赌场的红药当然不可能知道远隔重洋的两人正各自心怀鬼胎。她与条野采菊的对峙仍在继续,事情兜兜转转,好似又说回了原点。
想要知道制造这些硬币的目的和硬币的流向,就必须要审问赌场的主人西格玛,但西格玛现在在红药手里,按照她一贯的作风,她想藏的人是任由谁也找不到的;但红药整个人都太扑朔迷离,抓西格玛的理由也很存疑,生性多疑的条野又没有办法信任。
红药呢,她对条野采菊的疑虑心知肚明。然而出于福地樱痴的原因,她对猎犬也没法完全信任,能告知的情报自然十分有限。两人在心底各自权衡着利弊,而筹码终究在红药这边,条野采菊犹豫片刻,还是率先选择了妥协。
“你怀疑队长,有什么证据?”
这是被说服了?红药微一挑眉,挪开刀锋。与此同时,条野采菊身形一晃,已如薄烟般消散在了房间中。
然而不过片刻,他又不得不被迫在门边显形,惊疑地“望”着佁然不动的红药。
红药镇定自若地向他微微颔首:“又见面了,条野警官。”
多亏了太宰首领引来“猎犬”,让那五人的异能力都在她面前展示了个遍,不然,条野采菊这说失踪就失踪的本领还真不好应付。
“条野警官不好奇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红药可不打算告诉他自己是怎么知道他的异能力的,主动出言岔开话题,“条野警官进门时,刻意在门上撒了灰尘吧,我就是通过那个认出来的。”
条野采菊以怔,旋即恍然大悟。
红药察言观色,见他已经开始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了,无声地笑笑:“当然,并不是因为赌场的人打扫勤劳,连这不起眼的一间配电室也打扫得干干净净,而是这间配电室——包括整座赌场,都还不到积尘的时候。”
“这只是一间诞生不到一天的赌场,制造它的是一个近似于许愿机的异能道具。但道具终究是道具,可以影响人的认知,可以凭空制造一座建筑,却不能百分百还原它应当经历的历史。”见条野采菊满脸怀疑,红药垂眸,半笑半叹,“不妨回忆一下你对Standard岛的了解,条野警官,再回忆一下天空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