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神气是做不得假的,这个青年确实已经丧失了抵抗意志,他不太可能对条野采菊说谎。红药沉吟片刻,试探:“对了,天空赌场坠毁了,你知道吗?”
西格玛猛然抬起头。
红药唇角划过一抹极快的笑意。她猜对了,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比奉公守法的青年,会跟着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们一起做亡命之徒,恐怕正是为了那座赌场。反正说谎又不要本钱,她不疾不徐地继续试探:“虽说赌场已经没救了,你倒罪不至死。主犯和从犯的区别,你知道吧?如果你肯戴罪立功……”
她才说完第一句,西格玛的头就又一点点垂下去了,看模样,甚至连她后面的话都没打算听。红药能理解他对赌场的执着,丧家之犬重新找到容身之所后,这遮身片瓦对他而言甚至比生命更重。
所以,她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有了信心:“如果你肯戴罪立功,帮我阻止魔人,我就告诉你你到底从哪来,你的同类又在哪里。”
“在哪里?!”几乎立刻,西格玛从地上扑了起来。红药早有准备地往后一闪,没给他使用异能力的机会。
“我没必要骗你,当然,你不信也是你的自由。”红药从容地向他作别,“我还有事,如果你想好了,侦探社的人会告诉你该去哪找我。”
有这个承诺在前,红药根本不担心西格玛会不信。说道可信度,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比她低多了?西格玛为了有一个家,依然选择了相信他。
侦探社的人都在忙,好不容易回来的中岛敦也很快陷入了卷宗的汪洋大海。红药想了解的资料已经都了解到了,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环顾一周,见不远处,福泽谕吉正与条野采菊聊着什么,察觉到他的视线,这位不苟言笑的社长转过身,冲她微微颔首。
红药欣然回礼,两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懂得的视线,红药抱起狐之助,叫上芥川银,离开了晚香堂。
本丸中,狐之助早已传达了红药归来的消息,就算大仓烨子和末广铁肠仍对他们多有戒备,也完全干扰不了刀剑们不自觉地高昂起来的心情。大仓烨子看到这群人刚刚还忧心忡忡,眨眼又兴高采烈,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刀剑们是不会主动对他们解释的,不过很快,她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主公大人!”乱藤四郎欢呼着打招呼。就算依然在为了魔人的重重计谋而忧心,看到熟悉的刀剑,红药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乱,好久不见。”
接着,像是察觉到了不远处暗中观察的陌生目光,红药抬起头,与军警的两位来客遥遥相望。
她真人与资料上差不多,刀不离身,抬眼望来时一瞬间的锋锐目光让大仓烨子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