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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天才乐手,她一直被要求绝对不能出错,哪怕是一个音符的错误,一秒的偏差,都绝不能发生,她所在的是一个大团队,必须要与团队共呼吸,而她自己也认为那是音乐的唯一方式。

    不知是哪个时期开始,音乐被认为服务贵族的工具,只为取悦贵族而存在,而大型乐团也确实只有贵族而且是比较大的贵族才养得起,于是,在此供求影响下,歌唱家、乐手们逐渐成了贵族的附庸。

    再加上整个大陆范围内,艺术、文学等领域的不断收紧与控制,相对人群的生存空间也在不断缩小,本来有资源的人可能还好,而没有资源的人就遭了,要么依附大贵族,要么放弃音乐的工作,另谋生路。

    这世界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很多人都觉得不好说。为了绝对的安全,他们好像摒弃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正是在这多重背景下,谬丽克罗才陷入了压力的漩涡。

    我很喜欢谬丽女士的音乐。看护人忽地怀念起了二十年前。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感觉心灵被洗涤了,是非常舒服,非常细致的音乐。但是后来,我听见她的音乐越来越痛苦,越来越失去自我。说着,看护人皱起了眉,抬头问画家,道:我不了解你们艺术的东西,还不够等级拥有此上的知识,我想问这难道是必须的吗,演奏真的必须要那么刻板、非要准确到毫秒、不容半点失误?

    画家摇头,道:不,不是,绝对还有其他方向,只是现在的我们没发现、找不到依据。或许我们的世界曾经极为丰富,百花齐放,但我们失去了历史,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种形式。我们需要冲击,需要一个完全陌生的冲击,来重新认识自己,重新挖掘自己。

    他以【无知者】等级的简单词汇说出了非常高视界的观点。

    看护人听得入神,仿佛听到真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您请进去吧,我想,您一定不会有事的。看护人打开了门。

    感谢。画家走进了病房。

    病房内部空间比想象要大,里面意外地并不脏乱,十分空荡而且齐整,完全就是一个强迫症的空间。

    45岁的谬丽克罗坐在窗边的椅子,呆滞地望着白墙,察觉到来人,她转头看向了门口。

    你来了。

    她定睛看着画家,瞳孔却没有张缩变化,让人感觉不到她的焦距。

    她棕发碧眸,十七八岁的外表,五官漂亮,只是皮肤过于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

    她其实是画家同母异父的姐姐,两人原来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直到有一天画家去了演奏会。

    相认之后,尽管他们存在亲缘关系,但他们依然视对方为朋友。因为他们都认为,朋友会是更加对等的关系,也更方便他们处理彼此的家族关系。

    谬丽,你还好吗。

    画家面露担忧,向前走了几步。

    我很好,就是生活枯燥了点,你能给我带个管乐器吗?

    对不起。

    病房空间陷入了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