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那么多诡异的包围之下,单就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别的什么都不做,这样的生活真的安全吗?文明在哪里呢?
单论文本表面的故事,他们确实应该有这种疑惑。
不同时代不同世界的桃花源并不一样,邢远分明可以根据他们的渴望,改编出更符合他们需求预想的桃花源,使之更本土化,比如说翻译成外文就是乌托邦之类的,邢远确实有想过这么做,但最后放弃了,他选择了写进《道德经》。
为什么?单是因为从目前来说,越高深莫测的文本,越可能震撼人心,效果更好吗?
不,绝不是这个原因。
邢远当时对着夜色,思考了将近一个小时,想着等级、制度还有社会的构建等等,他翻译以来,文本之间其实都是连续的,内容必然要承前启后,逐步推进才好,所以他改编《道德经》,是顺水推舟,自然而然。
早该谈谈了,如果想要构建出完整的种花文明的话,你起码要把架构设置好,将人之为人的原理剖析完成之后,便进入下一步,人与人之间的原理构建。
人自己、还有人与人,当这两步都完成之后,就没有多余要做的事情了,剩下的,便是具体处理的具体事物。
但是,对此,道德经是如何演绎的呢?祂有把这其中的道理说清楚了吗?当时,邢远翻译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地球上听到的一些话。
《道德经》没有任何现实指导意义,真要按它说的做,人类还有个什么文明。
《道德经》全是虚无主义,它否定了这么多东西,意义在哪里?逍遥在哪里?人什么都没有了,这才叫自由?道德经是叫人如何获得精神上的自由?那不是精神胜利法吗?
诸如此类,这些说法都是存在的,尤其是在盛行批判古典的时期。有些人会说道家思想最多是慰藉,儒也好道也好,都是思想的寄托嘛,倒也没必要较这个真,徒然浪费时间,还没有收获。
可是如果我们当代人不去较这个真,又有谁去较,总要有人去做,总要有人去传承。邢远当时就在思考,在这异乡思考着作为中文系学生的自己,该如何去做自己的学问,而不是人云亦云,失去判断。
他在确定交稿的时候,或多或少抱着一种想法,认为或许异界人会给到自己可以参考的答案。
是了,你们读书的时候,可否让我读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