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背负着比他所知的任何一个太宰治都要深重的责任,他要做的是任何一个太宰治都没有尝试过的事。

    可是,还是会羡慕。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还是隐隐有些羡慕。

    能自由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光是这一点,就让太宰治稍微有点羡慕。

    只有一点点。

    毕竟他也正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而且,他也因为自己正在做的事,而隐隐的对其他太宰治有了点优越感。

    只有他能打破命运。

    刚从梦魇中脱离的太宰治,没有真正察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自觉轻飘飘笑了一下。

    然后,他坐起身。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现在的时间:清晨五点半。

    就是今天了。

    他预定中的最终之日。

    是太过兴奋,才会醒的这么早吗?

    太宰治摸摸自己剧烈跳动几下的心脏,微微敛下眸来。

    ——遥现在……想起来了吗?

    他脑中飘过这个想法,又很快被他自己按捺下来。

    要忍耐。

    太宰治的姆指掐住食指的指腹,这么对自己说。

    必须要忍耐。

    他下了床,走进浴室里,掬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

    接着抬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青年瘦的有些病态,沾在刘海上的水珠缓慢落下,划过晦暗无光的眼瞳,充满冷冰冰的、空洞的气息。

    自我毁灭的倾向。

    太宰治无意识的分析起镜子中漠然的青年,似乎没有察觉镜中的人就是自己。

    他甚至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在想些什么,很快又挪开目光。

    就算今天是最终之日,也得把送来的文件处理好,还得继续将“这之后”的事情全数安排完成才行。

    “首领,早安。”

    尽职尽责的芥川银已经起床多时,在办公室里待命着,躬身朝太宰治打了个招呼,顺便让人送早餐过来。

    太宰治已经又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坐到位置上,懒懒的拉长尾音道,“真不想工作啊——”

    芥川银静静地待在原地。

    太宰治打了个呵欠,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说,“呐,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