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正式的和织田作之助告别。

    太宰治其实没有自信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如果、不,是肯定会被织田作之助用冷漠敌视的态度对待,到时候,深受主世界记忆影响的自己,一定没办法维持平静。

    但是,还是想来。

    太宰治的眼瞳带着点忧郁,显得黑沉沉的。

    像是正在凝视着深渊,也像是深渊本身。

    有人从门口进来。

    太宰治的心情尚未完全调整过来,只能勉力牵起唇角,“好久不见,织田作。”

    随着这句话,太宰治也总算让自己恢复正常状态,勾起面具般的微笑。

    “好久不见?我们有见过面吗?”

    与太宰治预想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对话展开来。

    当然。

    结果也正如太宰治预想的一样,没有丝毫不同,自己有些失态的……在面对“好友”的枪口时,无法不失态的、狼狈的离开了酒吧。

    如果要为他如此可悲的现状找一个借口、一个背负罪孽的理由,那就是——为了让织田作之助活下去。

    太宰治停下脚步,注视着玻璃橱窗中的自己,以及自己直到现在还反射性挂着的微笑,忍不住真的笑出了声。

    卑劣啊。

    真卑劣啊,太宰治。

    他就是这么卑劣的、无药可救的人。

    太宰治的步伐忽然又轻快起来,几乎是小跳步的往港口Mafia的方向走。

    ——该去见证芥川君和敦君的战斗结果了。

    依然没有任何人察觉太宰治不同以往的行踪。

    港口Mafia成员敬重又惧怕的首领,独自离开总部又回来,这件事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

    太宰治慢慢走在通往顶楼的楼梯上。

    他对“自己”的两个弟子,或许真的有些过分了。

    即便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布的局,可是似乎也不一定得做到这种程度才可以。

    他甚至还想要更过分的折磨他们。

    从心灵上,用“书”的存在,给两个弟子套上一层厚重的枷锁。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太宰治问过自己。

    原因大概非常简单——他不是一个好老师。

    他的教学方法过激了,如此而已。

    不过没关系,在这之后,会有更好的老师来教导他们。

    织田作、森先生,他替两个弟子安排好的去路,他相信他们会长成比现在更好的人。

    太宰治微微笑起来,走上顶楼,给进行了一场精彩的殊死战斗的弟子们献上掌声。

    真实、谎言、谎言、真实。

    太宰治诉说着自己已经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次的话语。

    有所隐瞒的真实、没走任何虚假成分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