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佛的来历,在场的人心里皆清楚。
又有思宁郡主和永安王婚事在其中,老夫人骤然去供奉思宁郡主请来的大佛,大家都觉得稀罕。
永安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虽并非长子,却也是身份尊贵,高不可攀。
他跟温月声的婚事,是温月声尚未出生时定下来的。
皇上金口玉言在前,哪怕如今温月声名声已坏,却也不好悔婚。
更为重要的是,温月声的生母,也就是已故的慧怡长公主,虽与皇帝并非一母同胞,却在皇帝未登基前,对皇帝照顾颇多。
所以温月声荒唐多年,婚约却始终都在。
只这几年,尤其是温月声及笄后的两年内,无论是宫中还是镇国公府,瞧着都没有为永安王准备婚事的意思。
京里的人也慢慢明白过来,宫内的贵人,大约对这门婚事还是格外不满的。
拖到如今,只怕等的就是温家主动上门,解除婚约。
温寻倒是个明白人,但温月声就未必了……
个中微妙事由,令许多人都对老夫人的举动格外好奇。
就导致这供奉参拜,惹了许多人去围观。
笄礼一结束,人群骤然散去。
就是一向沉得住气的陈氏,这会神色都有些紧绷。
“原以为她今日闭门不出,是终于知晓好歹了,没想到竟又惹出这样的事端来!”陈氏身边的王妈妈低声谩骂。
站在陈氏身边的蒋嬷嬷却难得安静。
自打那日后,她对温月声就多了些莫名的恐惧,如今哪敢随意议论。
“叫人看紧了,尤其护好玉若。”陈氏沉声道。
“是。”底下人忙应了。
那边,偏院中。
笄礼举行时,外边热闹纷纷,温月声皆不为所动。
赵嬷嬷便歇了气,领着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隔着墙听听热闹。
等到午后,暑气散去些许。
温月声才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赵嬷嬷原想着跟上去伺候,没想到那热闹声越来越近。
她一回头,竟见一位老夫人被旁边的丫鬟搀扶着,进了这偏院的门。
赵嬷嬷先是一怔,待看清楚对方是谁后,脸色都变了。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老夫人对温月声身边伺候的人隐约还有些印象,闻言只是轻颔首:“老身来供奉大佛。”
赵嬷嬷这才发现,跟着她的丫鬟手里拿了不少的东西,皆是供奉佛像所用之物。
她愣了下。
倒也是没想到老夫人会来这里供奉大佛。
但转头一看,那座镀金佛像比寻常小楼还高,伫立在这院子里,阳光落在佛像之上,险些将人的眼睛都晃瞎了去。
……这看不到才是奇了怪了。
赵嬷嬷搓搓手,难道郡主一开始把这佛像弄出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可老夫人都到了,郡主人在何处?
“祖母!”外边越发热闹,魏兰芷与萧缙先后进了偏院。
“兰芷也来同您一起供奉大佛。”
赵嬷嬷抬首望了下天,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这些寻常连偏院的门都不入的人,今天都是怎么了?
却不知她在惊讶,其他的人也同样如此。
短短几日的功夫,偏院内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萧缙目光微顿,落在了那尊大佛之上。
从前那个花架秋千,当真被彻底拆除了。
这偏院地处偏僻,所以格外空旷。
院前本有一块巨大的空地,如今挖了个池塘,里面栽种着荷叶荷花。
为这夏日平添了些许的凉爽。
而在这池塘之上,架了一座红木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