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她将事情闹大,明日名声扫地,被这件事情所牵连,甚至还会被连累前途及未来的人里,也有她!
温月声闻言,那双冷眸静静地看着他:“那又如何?”
温寻一时哑然。
他瞬间明白了,她来府中,先一步杖杀王妈妈,就是要拉着所有人跟她一起发疯。
她不是在要什么结果,或者断什么案,她分明清楚明白地知道他们与这件事情无关,那又怎么样,不耽误她将一切放大,将整个公主府拖下水。
温寻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滋味,且还是来自于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多年官场沉浮,温寻也并非是个什么草包。
若他是草包的话,也就不会在多年前,先帝尚未定下储君的时候,便已经暗地里帮扶如今的皇帝。
更不会在此前夺嫡之时,替皇帝挡下了那一道暗箭,以此换得了多年来温家上上下下的荣宠不衰。
温寻在官场谋划多年,他自是有办法解决今日这事。
但是他拦得住顺天府尹,却拦不住温月声发疯。
他定定地看着温月声,良久之后才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温月声闻言,抬眸看向了他,那双冷眸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她只道:“此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要你们这些处处打着公主府旗号的人,滚出公主府。”
第29章 要个军职(二合一)
温寻的神色变得格外难看。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许久才道:“温月声,你可想好了?”
“你当真以为,这些年公主府荣宠不衰,门第显赫,仅是因为这个公主府的头衔吗?”温寻冷眼看她:“你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再多的荣宠,再如何显赫,那也是先帝在世时的事情。即便是当今圣上当初得你母亲照拂过,可人死如灯灭,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如何支撑起偌大的一个公主府?”
“没有父兄在朝前,这就只是个华丽的空壳!失了倚仗,你以为靠着你母亲留下的这个公主府,你就能继续在外逞威风?”
温月声坐着,温寻站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失去父兄庇佑的人,是绝对没有资格成为未来的永安王妃的。”
谷雨站在了温月声的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温寻有些话也没错,女子这一生,若要活得好一点,身后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支撑,是决计做不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温月声的处境越发差的原因。
十几年了,长公主早已从京中世家,甚至从皇帝的脑海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温大人,正二品大员,天子近臣。
长公主去世多年,世事却仍然在往前更迭。
夜色里的公主府很安静,温月声的侧脸娴静,声音却不带任何一点情绪:
“庇护?你指的是你这府中欺上瞒下的下人,还是你那费尽心思想抢走皇家婚事的夫人和二女儿?”
“温寻。”温月声冷眼看他:“是庇护还是想榨取长公主的最后价值,你心里不清楚吗?”
她这话一出,温寻恍若被踩到了痛楚。
他脸色阴沉,暴怒非常:“你胡作非为,还敢这般忤逆不孝,好!我倒是要看看,离了温家,你能将公主府门楣支撑到何时!”
他怒不可遏,转身拂袖离去。
却听得温月声声音薄凉地道:“将你这府里之人,皆悉数带走,公主府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温寻当下暴怒,额上青筋鼓起,神色阴沉非常。
折腾一夜,顺天府到底是在王妈妈曾住的房间里,找到了她勾结外人的证据。
府尹带着底下的人匆匆告辞。
离去时,见得温寻面沉如水,已命人驾了马车在府外等候。
温玉若被叫醒时,人还有些未反应过来。
她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人,不解地问道:“母亲,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陈氏微僵了下,她此番疏忽之下,让温月声抓住了这么大个错处,逼得温寻连夜带他们离开。
如今自然是不好跟温玉若直说,只道:“你外祖父病了,你父亲要带着咱们去陈府侍疾。”
这几年,温寻虽然在朝中得脸,可因为他们一直住在了公主府内,所以皇上并没有赐下尚书府。
短时间内,他们只能先去陈府借住。
温玉若闻言,若有所思,并未再多问。
出了温玉若所住的院子,蒋嬷嬷跟在了陈氏身后,犹豫许久,到底是问道:“夫人,咱们就这样离开吗?”
陈氏面色难看,不离开,以今日温月声的疯劲,说不准真的要拉着全府的人同归于尽。
她回身看了眼这偌大的公主府,只沉声道:“倒也不必太过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