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古及三皇子一派迅速倒塌,三皇子被新帝击毙,杨古在其党羽的掩护之下,艰难逃脱。
此事在月初之时,就传到了大徽京中。
当时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人还感慨了一番,幸亏当日温月声毫不犹豫地斩杀了杨圩,否则若真的信了那杨古的话,只怕新帝位置坐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兵大徽了。
但杨古逃脱之后,始终都没有音讯。
昊周下了通缉令,却都没有抓到了他。
是以谁都没能想到,他竟是打算逃往大徽。
皇帝问及温月声经过,她只声色冷淡地道:“杨家父子在大徽经营颇多,因我将军中消息封锁,杨古并不知晓他麾下人手均已落马。”
加上杨古已经被断绝了后路,郁舜在杀了三皇子之后,将杨古的党羽近乎剪除干净,他继续留在昊周,早晚会被找到,且是必死无疑。
这般情况下,他被逼无奈,只得往大徽跑。
至少在他眼中,杨圩哪怕死了,大徽还有他此前深扎的根在其中,他笃定温月声一个多月之内查探不到所有的人,所以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进入大徽。
温月声早查出了抚州细作,却按兵不动的根本原因,也是准备给杨古来一出请君入瓮。
果不其然,杨古率先联系的,就是抚州内部的细作。
知晓内情后,在场许多人变了神色。
尤其是此前以为抓住了温月声把柄,接连弹劾的人。
“郡主,杨古该如何处置?”章玉麟轻声问道。
温月声淡声道:“将他羁押回京,至于其他人等……”
“就地斩杀。”
这四个字自她口中吐出,却听得周遭的人心头猛跳。
总觉得她要杀的人,不只是那几个细作,还有场中的这些官员。
因着此事,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殿内都无人再敢提及抚州之事。
那些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官员,就好似再也不存在了一般。
议事结束之后,皇帝去与寺中住持商议明日祭祀的事情。
温月声缓步走出了殿中,陆青淮跟在了她的身后。
听得她声音冷淡地问道:“记清楚是哪些人了?”
陆青淮点头,神色却有些难看:“多数都是御史台的人,但许多人之间其实并无关联。”
杨古昨夜就已经抓到了,温月声却让章玉麟今日再来禀报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抚州内部,确实是有异动。
但这异动却是跟昊周无关,而是来自于另一方人。
消息是周远度悄悄差人送回来的,他甚至不清楚抚州内部究竟有多少人是对方的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也是温月声让他隐瞒了杨古之事,为的就是想看看其背后的主谋是谁。
温月声轻颔首,并未多言。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皇家国寺之内便已经是人声鼎沸。
皇室中人,还有朝中所有的官员,皆是身着隆重的礼服,于皇家国寺内举行祭祀。
祭祀的队伍延绵不绝,从为首的皇帝、皇后二人。
到了他们身后的景康王、渭阳王和永安王,再到各勋贵世家等,一路从国寺正殿,绵延至皇家国寺山脚之下。
温月声并未在其中。
她因杀意太重,寻常都是不出现在这等场合之中的。
只在偏殿内燃了檀香,静卧看书。
看到了一半,皇家国寺内的钟声响起,她才抬步离开了殿中。
钟声响起后不久,国寺内的住持会在主殿内诵经。
主殿内供奉了几件温月声的佛缘之物尚未取回,她便打算在诵经之前将东西取回来。
只从偏殿出来,便见得大批的官员林立。
这边站着的,皆是些正四品的京官。
见得温月声出来,均是朝着她的方向抬眼看了过来。
祭祀已经进行了大半个上午,此刻天光大亮,只因连日来的极寒天气,未见得太阳。
天空有些雾蒙蒙的,比起往常多了几分压抑。
冷风吹拂着,将不少站立的官员,都冻得是瑟瑟发抖。
包括了那为首的大理寺少卿严伟。
严伟本身是文官出身,这几日还染了风寒,身体隐有不适。
加之心头有事,是以温月声出来的时候,他便只看了那边一眼,对温月声轻颔首,便错开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