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若再有任何的犹豫或者是阻拦,老臣是否认为,是有人不想要圣上好?”
他说的话是针对了所有的朝臣,但目光却是落在了温月声的身上。
事关皇帝性命之事,任何人都不敢疏忽大意,在这施怀友的压力之下,已经有人向温月声开了口,想让她做出让步。
“郡主,不管您有什么怀疑,眼下都该以皇上的安危为重。”
“是啊,还是先将偏殿内让出来,郡主若是不让我等离开的话,我等可以换到了主殿中等候。”
施怀友冷眼看着温月声,这般情况下,但凡是个正常的臣子都该退步了。
偏面前的人压根就不为所动,她直视着施怀友,忽然抬手。
她一挥手,便有数个将士入了殿。
施怀友变了脸色:“郡主这是何意?”
她是疯了吗?这般情况之下,居然还敢阻拦他?
温月声却面无表情地道:“在军医抵达之前,护住龙床,不许任何人对皇上用药,用针。”
施怀友先是顿住,随后神色难看地道:“臣一心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郡主却一再地阻拦。”
“这般情况下,实在是令臣不得不多想,郡主百般阻拦,莫非是不想要看着皇上好转?”
这话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在他开口后,周围几乎顷刻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无人敢言。
“郡主。”这般诡异的安静之中,有将士快步行至偏殿中,低声道:“周小姐及军医到了。”
温月声今日班师回朝,所有的人都在队列之中。
除去了章玉麟这样的武将,领兵去了军营之内以外,其他的人都去了公主府中。
温月声在入京之前,收到了晏陵的传信,所以今日入宫,她身边没有带任何人,只带了周曼娘和两个军医。
她入宫,他们便在宫门外候着。
所以几乎是这边一传出来了消息,周曼娘跟军医便到了。
满殿安静中,温月声冷眼看向了施怀友,见得对方目光不带任何一丝游移,在听到了温月声身边的军医至殿中后,只微微闪烁了下。
见着周曼娘和军医入殿,温月声冷声道:“施大人别急,马上就能知道,我们之中究竟是谁看不得皇上好转了。”
施怀友面露讥讽,只高声道:“也难为了郡主,危急关头,竟是还惦记着抢功。”
他只将温月声此前所为,归咎为抢功。
却也没有阻止那周曼娘上前去给皇帝诊脉。
周曼娘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随身还携带了一个医药箱。
这么多朝臣注视着,她也半点不紧张。
只将手放在了皇帝的脉象之上,又细细地查验过了皇帝的眼睑,还有舌苔。
在伸手触及到了皇帝的头发时,周曼娘的神色骤变。
她查验的部位更多,但是诊脉的速度却是要比施怀友快了不少,施怀友在一旁冷眼看着,见得她不断地摸皇帝的头颅,终是变了脸色。
只他尚且来不及开口质疑,周曼娘就已经转身对温月声道:“郡主。”
周曼年脸色难看地道:“皇上这是中了蛊。”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的官员,俱是神色巨变。
“什么?”
“不是中风吗?怎么变成了中蛊?”
不少人神色惊惧,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周曼娘。
景康王面色难看地道:“方才施大人已经说过,父皇是中了风,你无凭无据,只上手摸了两下,却说是中了蛊?”
“你年岁不大,行医的年头必然没多久,这般信口雌黄,可是不想要命了?”
他神色阴沉,说话时又用眼眸死死地盯着周曼娘。
被他这么看着,周曼娘忍不住皱眉。
边疆之战,温月声击杀了此前给陆青淮下蛊毒的副将,还生擒了乌戈,从乌戈的手里,拿到了那副将生前留下的医书。
那些医书,几乎全部都跟蛊毒有关。
周曼娘不仅自己看了,她还将医书分享给了此番一起的几个军医。
所以,在听到景康王这样的质疑之后,她面色不变,只转头看向了同她一起来的两个军医。
“还请两位帮忙查探一下,看看皇上是否中了蛊毒。”
和周曼娘不一样,这两个军医,从前本就是御医。
后来得皇上开恩,让他二人随军,方才成为了陆振国手底下的军医,他们随军多年,医术精湛,经验丰富。
其中有一位军医,因为身处边疆,还研究了昊周蛊毒多年,算得上是颇有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