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人嗓门很大,所以项海在旁边避无可避地听见了他们电话里的一些内容,包括什么房子,家,孩子,离婚啥啥的。他记得当时自己还挺吃惊的。
对于项海的这个回答,邢岳做了一个快速而精准的分析,结果让他很不满意。
他问的是“你们吃了没”,项海的回答是“没吃呢”。这明显是他们两个都没吃饭,并且正打算一起吃的意思。后面又着重加上了“邢哥”,这又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顺带着跟那个小老弟儿介绍了他这个老哥哥么?
项海同志,我只是你的邢哥,可不是他的!再说了,项海到现在也都没向自己介绍那个二逼少年呢。
而且邢岳又打量了一下项海。
没有了警服的约束,那种蓬勃的少年感,就像被春风拂过的蒲公英,一路扶摇而上,轻轻扑在脸上,迷了人的眼睛。
小同志上身穿着白色的T恤,外面套了件黑白相间的格子衬衫,袖口卷了几道,露出了半截手臂。干干净净的手腕上还系了条银色的手链。下身穿了一条修身的黑色牛仔裤,一边膝盖上头还有个洞,隐隐约约露着里面白皙的皮肤。
腿真长。
不是,这明显是出来消遣的打扮,而且怎么看怎么觉着跟那个高中生还有点儿搭配的意思。
“行啊,年轻人,世界是你们的,青春也是你们的,不是我和我身上这条死狗的。”
邢岳忽然觉着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也不能说不是滋味,是有那么点儿酸溜溜的滋味。这股子没来由的心酸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他忽然能体会到,高中期末考试过后,一个学渣看着两个学霸在心有灵犀地对答案时的那种心情了。
这根本是两个世界啊。
见邢岳莫名就沉默了起来,目光还有点虚,项海就怀疑他是不是也有点喝多了。
“邢哥...邢哥?”他指了指方乔,“我看你哥们儿,好像要吐。”
“我操!”邢岳顿时就清醒了。撇过头,就看见方乔正皱着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你他妈真要吐啊?”他拿肩膀顶了顶,打算让这货离自己远点儿。
方乔嘴里叽里咕噜了半天,终于舒展了眉头,长出了一口酒气。
他依然歪挂在邢岳身上,始终闭着眼,又拿手摩挲着邢岳的肚子,很是淫|荡地说,“不,不吐,不能吐。那,那四个大腰子,还,还没吸收呢。我俩,你俩。嘿嘿嘿嘿。”
然后他一边淫|笑着一边扬手打了个响指,“吃啥补啥,等我涨,涨了劲儿,明天一下子就能给你搞,搞,搞定!”
邢岳觉得今天一时心软陪着方乔出来吃饭散心,绝对是个错误。这货真不能可怜,可怜他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明显听见那个二逼小孩儿低低地“我去”了一声。不过这时候他也不能去骂方乔,跟一个喝多了的傻逼可还能计较什么呢?
于是他就冲着项海解释说,“哦,他意思是明天要帮我搬家。因为我明天,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