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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数完二十九个箱子的时候,他注意到邢岳进门前已经卷起了两边衬衫的袖子。

    视线从手指拉伸至光|裸的手臂,又被漂亮的肌肉线条牵动着。那种由骨相上透出的利落,却恰到好处地被半卷起的衬衫柔软了。

    就像邢岳身上独属于他的那种...既严肃又活泼,既清纯又不怎么清纯的气息。一张一弛,似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存在感,却格外的强烈。

    三十号箱被搬了起来。项海盯着扣住箱子的那双手,很好看。发白的指尖,还有隆起的经络,都在跟地心引力较着劲儿。

    小火车已经拉走了三十六个箱子。再进门时,项海看见邢岳领口的扣子又解开了一颗。

    两粒欢脱的扣子就能释放出不大不小的一片空白。

    项海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

    就在邢岳费力地抱起一只大箱子时,主观上他并没有纵容自己不安分的视线钻进那片微张的衣领。作为视觉动物,他只是被动地存储了一组定格,画面正中是一小段平直且漂亮的锁骨。

    “...37”,他继续数数。

    只剩最后的几个箱子了,项海把刚进门的邢岳拽住,“邢哥你歇会儿,就这几个了我来搬吧。”

    邢岳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抹了抹额角上渗出的汗珠,“你,你数着呢么?”

    “数着呢。”

    “那,接着数。”

    项海仍拉着他不撒手,“那你数会儿呗,我搬会儿。”

    “从一而终,不是,有始有终懂不懂?”邢岳也是有点晕了,“接着数,数到50。”

    说完挣开他的手,又抄起了一个箱子。

    啧,这人,还挺拧。

    48,49,50。耶!

    接下来,师傅们就开始搬家具和电器。

    邢岳这时也靠墙站着,喘着气,拿舌尖润了润嘴唇。

    “邢哥,”项海摸出自己喝了三分之一的那瓶水,递给他,“我这还有点水,要不,你,你先喝两口?”

    邢岳也没客气,接过来拧开盖子仰头就喝,一口气把大半瓶水灌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一位师傅在厨房冲他喊话,“老弟啊,你这冰箱还插着电呢。给你拔了啊?”

    邢岳抿了抿嘴唇上沾的水珠,偏过头冲厨房喊,“行,拔了吧。”

    “你这里面东西可别坏了。”师傅好意地提醒着。

    “没事儿,里面啥也没有,空的。”

    目送着冰箱从眼前经过,项海就悄悄地问,“邢哥,你家这么大个冰箱里面啥也没有,是摆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