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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东兴看上去比前几天跳楼的时候更虚弱了,可嘴里依旧不闲着。

    骂老婆死抠着钱不给他花,骂女儿不孝不管他死活,骂牌友合着伙地坑他,骂当初领着他吸毒的人,现在就因为他暂时没钱不搭理他,骂黑了心肝的医院不给他好好治病,就知道忽悠他花钱买高价药。最后又艾特所有人,骂这个社会如此冷漠,不给他这个可怜的老实人一点儿生存的机会。

    项海架着他慢慢走着,两眼冷冷地盯着前面的路,尽可能地屏蔽掉李东兴的声音。

    他觉得李东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病毒,他不想被这些病毒侵蚀。

    刘忆实在受不了了,就冲李东兴说,“能不能请你安静一会儿?总共就十来分钟的路,你忍忍,到家你爱说啥说啥。这会儿就让我们耳根子清静清静行不?”

    李东兴哼哼了几声,又恹恹地说,“警察同志,能不能给根儿烟抽抽?”

    刘忆摸出烟盒,将里面最后的一根递了过去,又帮他点着火。

    然后他又朝项海说,“哎项海,你还有烟吗?给我一根。”

    项海就掏出烟盒递给他。

    李东兴吸着烟,又慢吞吞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项海,翻着眼珠回忆了一下才说,“哎警察同志,我,我是不是见过你?”

    “对,就上次我媳妇报警,你来过我们家。”说着他就拔高了声音,“操,想起来了,那次你他妈差点没把我胳膊拧下来!”

    项海始终没看他一眼。

    刘忆使劲提了提他的胳膊,“李东兴,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打媳妇都打出名儿了,还有理了你?”

    第二十章

    正阳路派出所到食品厂小区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项海和刘忆架着李东兴来到院里的停车场,原地等了一会儿。所里的车过来了,他们就把李东兴架上车,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

    李东兴几乎哼哼了一路,不断打着哈欠,涕泪横流。说浑身难受,哪哪都疼,好可怜。还问项海和刘忆能不能借他点钱。俩人各自看着窗外,尽量忽略此人的存在。不过最后他还是讨到了大半盒烟。

    车子停在居委会门口,两个人又架着李东兴下了车。迎面碰上两位居委会大妈,正你一句我一句,堵着大门相互吐槽。

    “你就说现在这些年轻人啊,都什么素质?这不就是小流氓吗?”

    “摊上这号的邻居,可糟心死了!”

    “谁说不是呢?瞅给人老太太折腾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这要是出点啥事可咋整?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是啊。也不知道都啥样爹妈教出的这些孩...哟,项海来了啊,刘忆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