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岳贴着墙,一直躲在门外听着,同时透过门缝观察着屋里的情况。
屋里正中是一张旧方桌,带着几个抽屉,周围有几张破椅子,上面坐了两个人。房顶有一盏没有罩的灯,扯着长长的电线直甩到门外。光秃秃的灯头上拧着一只灯泡,瓦数挺大,直挺挺照着桌边站着的三个人,还有那只冰冷的□□。
他微微皱起眉,那个狼哥的人竟然掏出了枪,这是他没想到的。
“咋样?好好考虑考虑?”花T恤冷笑一声,眼角余光瞥向另外三个人,“咱们好聚好散,将来江湖再见,多好...”
话音未落,头顶的灯倏地灭了,黑暗霎那间吞噬了屋子里的一切。
紧接着“咣当”一声,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几乎在同时,花T恤已经调转枪口,朝房门方向连开了五抢。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迸射出点点火花,乒乒乓乓的枪声在空荡的厂房里回荡着。
眼前没有一丝光亮,一下子谁也辨不清方向。花T恤在狂甩下几颗子弹以后,就凭感觉朝房门奔过去。
可脚步还没动,就感觉抓着枪的手腕被人狠狠攥住,跟着就是一拧。他“嗷”的一声,身子跟着手腕拧动的方向就是一挺,膝盖却弯了下去。“啪嗒”一声,枪也掉在地上。
枪被人踩住,同时花T恤的手被反拧到身后,胳膊像要被卸掉一般。
跟着他感觉头皮一紧,头发被人从后面揪住,整个脸就扬了起来。然后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朝面前的墙猛掼了出去。
脑袋“咣”地撞到墙上,整个人就贴着墙面软了下来,慢慢地斜瘫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另外四个人还在愣神的功夫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听见了踹门声,枪声,还有花T恤的惨叫声,却始终没看见对手。
黑暗给了他们逃生的机会,却也蒙住了他们逃生的路。等几个人回过神想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发现那扇被踢开的破门已经又被关上了。
“喀”的一声,破门被落了锁,跟着就听见金属擦刮墙砖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原地跪好,手抱头,别乱动。”
四个人这时才彻底醒了。傻子才会站着不动,在发现对方只有一个人以后,四人纷纷凭着记忆摸向自己的家伙。
两人抓着一尺多长的刀,另外两个各自攥着一根钢管。
但是,该砍向哪里?
“你是谁?”是那小个子的声音。
没人回答他。
屋里静得叫人头皮发炸。四个人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