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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个子像是突然品出了什么滋味,冲着邢岳说,“警官,这钱就留这,你放我们走。”

    邢岳的鼻子里哼了一声,视线慢慢在这四个人身上划刻着,最后落到了他们手里的钢管上,枪口朝下点了点,“你们,就是用这玩意儿打的人?”

    小个子摸不准他的用意,没吭声。

    “怎么,怂了?敢做不敢当?”

    见邢岳没有放水的意思,小个子把嘴一撇,狠啐了一口,示意另外三人散开,自己则朝着邢岳慢慢走了过去,“对,就是用这玩意儿打的!哈哈哈哈,把那警察揍得,跟狗一样满地打滚儿,真他妈过瘾!”

    四个人渐渐围成了圈。

    这是一场赌注,筹码是命,就赌邢岳不会开枪。

    如果输了,顶多赔上一条命,还剩三条。可如果赢了,手上就多一条命,还是警察的命,另外还有一袋子买命钱。

    何况对方只有一个人。既然干了一个警察,就不怕再干一个!

    邢岳收回枪,三两下卸了弹夹,扔到墙角。

    刚才开枪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破枪就剩了两发子弹,已经被他打光了。也不知道那花T恤咋想的,带着半夹子弹出来吓唬人?

    不过无所谓,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用枪来收拾他们。

    王战青怎么受的伤,这几个人就要怎么还回来。

    这不合规矩,更不合规定。这片旧厂房就算再荒也不是法外之地,该遵守的就要遵守。

    可是怎么办呢?碰上四个亡命徒拒捕,并且暴力袭警,手无寸铁的警察只能就地取材。总得活命不是?

    邢岳直盯着他们,目光落进对方的眼睛,一个挨一个。

    亡命徒又怎么样,在走上死路的时候,人人都可以是亡命之徒。

    可但凡出现了生机,亡命徒也照样想活,和任何人一样。

    想活,就会怕死,就会怕挡住他们活路的人。

    机会越大,他们就越怕。怕死,怕失去这偷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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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这咋整的,啧,还警察呢,也忒惨了点儿。”

    刚上初中的那年,邢逸清忽然受伤了,还挺严重,住进了医院。

    邢岳去医院看他,看见他半侧着身子靠在床头,后背,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里面还隐隐透着红。

    当时他只觉得这情景挺不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