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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岳看得直心烦。在走廊尽头来来回回遛了好几圈,这帮人还不散。

    他很想去看看项海,想把无关的人都撵走,只留下几个能正常交流的,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又熬了大半个钟头,这帮人才终于散了。病房门口的一排椅子上,只剩了吕松江两口子。

    “老所长,刘阿姨!”邢岳立刻走过去,跟他们打着招呼。

    吕松江抬起眼,见是邢岳,表情有些意外。而刘阿姨则立刻朝他招手,两眼通红,“邢岳来了啊,快过来,这边坐。”

    邢岳走到跟前,却没坐,“刘阿姨,项海呢?我想看看他。”

    “在里边儿呢。”刘阿姨说着又开始掉眼泪,朝旁边的病房门指了指,“你进去看看吧,不过他这会儿还没醒呢。”

    邢岳答应了一声,就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又轻轻迈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病房里很安静,有两张床,一张是空的。项海一动不动地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头侧向一边,像是睡着了。

    邢岳轻手轻脚走过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但他的心却跳得厉害,扑通扑通地,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吵。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完这短短的五六米距离。

    怕吵醒项海,却又希望他能马上睁开眼睛。才不过一天的时间没见,竟像半辈子那么长。

    终于来到了他身边,邢岳小心地蹲下来,单膝着地,手搭在床沿上。

    项海侧过来的脸正对着他,紧闭着眼,很平静。就是脸色不太好,白得疲惫,平时鲜红的嘴唇也少了血色。

    即便如此邢岳还是觉得他好看,这算不算男朋友滤镜?

    男朋友啊...啧啧,可真敢说。

    邢岳还是第一次看见项海熟睡的样子,那对琥珀色的眼睛被挡住了,睫毛动也不动地垂着。

    见惯了这人平时总是笑呵呵,又精力充沛的模样,这么忽然安静下来倒让他觉得心慌。

    他的视线把项海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

    细软的头发垂在枕头上,身上套着件蓝白条的病号服,领口张得有些大,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白皙的脖子和一边的锁骨。被子盖在胸口下面,一只手搭在被子上。原本手上的绷带都拆掉了,干干净净的手背上扎着针,用胶布固定着,上面连着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水的几个袋子,高高地挂在输液架上。里头的液体一滴接一滴,悄无声息地流入他的身体。

    除了另一边胳膊上缠着的纱布,他身上看不出有什么别的伤,或许是叫被子盖住了吧。

    项海的呼吸声很浅,就像药水在嘀嗒,眼睛看得清,耳朵却听不见。

    邢岳不敢出声,只在心里一遍遍问着,“怎么还不醒啊,要睡到什么时候?睁开眼看看我呗?”

    项海既不回答他,也不睁眼,就那么安静地呼吸着。

    人有的时候会很奇怪。在闹哄哄的环境里就想静止,到了静悄悄的地方又忍不住想要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