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我们分局有个缉毒的兄弟被打伤了,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知道。”
“现在命是保住了,可人伤得挺重,不适合再干缉毒了,大概会转去文职单位。”
项海沉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缉毒那边现在也缺人手。”邢岳继续观察着。
就见项海猛地抬起头,像换了新电池的机器人,两眼放光,抑扬顿挫的大嗓门充满了科技感,“邢哥,你,你是说,我,我可能,有,机会?”
岂有此理。邢岳撇了撇嘴,酸了。
难道“太棒了,可以和男朋友在一起上班”不该是整件事的重点么?不值得期待么?亏得自己先前还激动了半天,甚至连如何在不打击他积极性的前提下婉拒他进刑警队的理由都想好了。
没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
见项海仍眼巴巴地等着,邢岳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你就先跟我说说呗!” 项海抓着耳朵求着。
邢岳咬了一口肉,再扒一口饭,“真好吃。太香了。”
“哎呀邢哥,”项海有些泄气,“你咋这样。”
“你就那么撅着嘴坐着吧,啊,看我给不给你说。”邢岳简直有一百种办法吊他的胃口。
项海只好又端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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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邢岳又找来轮椅,把项海推出去遛遛。
天色半明半暗,在外面野了一天的小鸟纷纷回巢,挤在枝杈间叽叽喳喳地闹着。
医院的小路亮起了灯,灯下三五一群地凑着些病友,彼此交换着各自九死一生,又得以重回人间的经历和心情。
俩人又找到白天的那张长椅,刚巧是空的。邢岳扶着项海从轮椅挪下来,和自己并肩坐到长椅上。
没了阳光的普照,世间万物都渐渐冷却下来。曾经有多烫,现在就有多凉。
“冷不冷?”邢岳问他。这长椅白天就躲在树荫下,这会儿更是没什么温度。
“不冷。”项海摇头。
“不冷也用不着这样。”邢岳伸手把他胸前敞开的纽扣系上一颗,“又没啥胸肌,就别露着了。”
“操。”项海夺回自己的领口,“有胸肌也不能露着啊。不是,谁露着了啊?”差点儿又被他绕进去。
“再说了,谁说我没胸肌,人家我身材可好了。”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先嗤嗤地笑了起来。
邢岳才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火,又掐回到指间。
刚才的一瞬间他几乎脱口而出“真的么,让我看看”,终究还是憋住了。
听说人单身久了,看什么都觉得有颜色,听什么都像是调情。邢岳觉得自己现在就处在这个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