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岳嘿嘿笑了两声,又吸了口烟,“啥也没有。”
“从小学到高中,我都是班里最最自由的人。”
“我的课余时间可多了,可惜没什么人跟我玩儿。人家都忙着补课呢。弹琴,画画,外语,跆拳道...”
“哦,对了,还有跳舞的。”邢岳把烟叼在嘴里,抬手揽过项海的肩,在他手臂上搓了搓,“小老弟儿,你当年学的什么舞啊?把身材练得这么好。”
项海转过头,依然沉默着,像在犹豫,又像在体味邢岳描述的那种自由。
“说说呗,”邢岳笑着,被烟雾迷得眯起了眼,“回头我也去练练。”
许久,邢岳的烟都快燃尽了,他才终于开了口。
“芭蕾。”
“......”
空气凝固了,像块琥珀,把他们封在里面。俩人就那么对视着,谁都不肯眨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封印终于“噗”地裂开一道缝。
“哈哈哈哈哈哈哈!”邢岳噼里啪啦地拍着大腿,笑得几乎断气。
“操。”项海自己也笑了,见邢岳笑得停不下来,又觉得不好意思。
“至于么邢哥,还有完没完?”
邢岳踩灭了被笑掉在地上的烟头,抹着眼睛,又揉了揉扯得生疼的嘴唇,勉强止住笑意,“那你怎么,嘿嘿,还说不会跳呢?”
他脑子里又有了些画面。里面的人旋转跳跃但很模糊,像打了码,看不清脸。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来。
项海摸了摸鼻子,“我总共也没去几次。”
“为啥不去?”
“...来根儿烟。”他朝邢岳勾了勾手指。
火光照亮他低垂的眼,跟着又熄灭。黑暗中又亮起一颗猩红的点。
“不爱去,我根本就不喜欢跳舞。”他吐着烟雾,回忆着,“而且那老师使劲儿掰我的腿,太他妈疼了。”
“可能是我柔韧性不好吧。”他像是笑了一声,“我妈...也不知道给我报了多少班,反正都是她喜欢的。”
“那时候我可忙了,”他朝后一靠,枕着硬梆梆的椅背,瞪着夜空,“可还是啥也没学会。因为后来她又把那些班都退了。”
他抽着烟,自言自语着,语气平淡,“让我学我就学,不让我学我就不学,让我去哪我就去哪。我他妈可乖了,乖得跟傻逼似的。”
嚯?这算是发脾气了?邢岳在旁边默默听着。原来他也有脾气啊。
可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了下文。这就算发完了?
邢岳没忍住,乐了。
这也叫发脾气?还不如自行车车胎漏气动静大呢。
“过来。”他伸过手臂,勾住项海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别扯没用的了,说点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