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浸在重新腾起的烟雾里,眯起眼,像是问着项海,也像在自言自语,“你知道,现在咱们中国人的平均寿命是多少吗?嗯?”
项海摇了摇头。
“你猜猜。”
项海想了想,猜了个数字,“七十?”
陈章淡淡地笑了笑,轻轻摇着头,“七十七啦。”
项海还真有些吃惊,难怪感觉身边的老年人越来越多了。
“可你知道,咱们国家缉毒警察的平均年龄,停在哪儿吗?”陈章的笑意消失了。
项海张着眼。他不知道,更不敢猜。
“只有,四十一岁。”
“你懂吗,项海,只有四十一岁......”他沉沉地叫着项海的名字,却像在对别人说话。
他觉得项海可能懂了,但更可能没懂。毕竟他还太年轻,对于生死的理解和上了年纪的人是不一样的。
年轻的生命是美好的,是冲动,是热血沸腾,是不顾一切的,因此也是最容易消逝的。
陈章收回心神,再次严肃起来,“项海,我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做为警察,在派出所也好,在分局也好,当民警也好,做缉毒警也好,你必须要保持清醒,不能意气用事。你要对你的生命负责,更要对自己兄弟们的生命负责,懂吗?”
“是!”项海站起身,挺直脊背,朝陈章敬了个礼。
陈章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深吸了口气,目光落进项海的眼睛,“咱们把生命交给国家,但国家也希望咱们能好好活着。明白吗?”
“是!”
-
从会议室出来,邢岳直接上楼去找周勋。
他主要想问问刘强那几个人审得怎么样了,另外顺便打听打听项海工作调动的进度。
缉毒大队乌烟瘴气的办公室里,周勋正叼着烟坐在电脑跟前,眯缝着眼盯着屏幕,然后又低头敲键盘。敲几个字,抬头瞅一眼。
两天没见,他的头发又打绺了。
邢岳直接搬了把凳子坐到他旁边,看着他那比按键还粗的手指头在键盘上小心地敲着。
周勋朝这边瞥了一眼,又看回屏幕,“邢岳啊,啥事儿?”
“那个刘强审了么?”他看着周勋打字,真恨不能替他敲键盘。
“啊,审了。”周勋又小心地按下保存键,这才狠狠地吸了口烟,从屏幕前转过身子,“那小子什么都认了,就是不承认认识赵郎。”
“操。”邢岳皱起眉,不过也没太多意外。要是这么简单就认了,还叫什么顽固的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