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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情很不好,连吐出的烟雾都显得沉重,就那么静静地凝在他周围,久久不散。

    江渊手里的烟早已经燃尽。他降下车窗,把烟头扔出去,顺势把手肘架在窗边,摸了摸下巴,再次打量起邢岳,“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个你不用知道。”邢岳叼着烟,打开手机,给项海回了条消息。

    -有点事,等会儿就回去。

    “呵呵,有意思。”江渊竟然笑了一声,望向窗外,眼角堆起几道皱纹。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解开衣扣,将警服脱下来,朝后座上一扔,“给你看点儿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解开里边衬衫的袖扣,卷起袖口。

    邢岳立刻皱起眉,不自觉地朝旁边躲了躲。

    说话就说话,脱衣服干什么?这人什么毛病?

    袖口被卷起一截,露出精瘦的手腕,那里有一条伤疤,小拇指粗细,沿着手腕处的血脉,一路向上延伸。

    江渊继续卷着袖口,像慢慢掀起了幕布。一寸,两寸,那道仿佛没有尽头的伤疤就越来越多地显露出来。

    纵穿整条小臂,爬过手肘。像一条丑陋的枯枝,硬是被活生生地嵌入了皮肉,再与骨血共生,不断缠绕着向上攀爬。

    袖口卷到手肘上面一点,就动不了了。可那条伤疤似乎大半个身子还在隐藏着。

    江渊放弃了袖口,转而又解开了自己胸前的几颗纽扣。

    他拉开警服的衬衫,露出大半个胸膛。

    那里是枯枝的根。在它还鲜活的时候,曾经开出了一朵狰狞花。

    邢岳很吃惊。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渊,脑子里禁不住想象起这伤疤形成时惨烈的场面。

    展示完了,江渊重新把扣子扣好,又把袖子放下来,“这是当年我做卧底的时候留下的,十多年了,已经淡了不少。

    他又点起一支烟,淡淡地吸着,“惨是惨了点儿,可好歹我的命还在。”

    邢岳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揣测着他说这些话的目的。

    “你说得没错,这次的确是我的责任,我的工作出了问题。”他叼起烟,手指拢了拢泛白的短发,“是我害了我的兄弟丢了命,死得那么惨。”

    他的喉结耸动了几下,又把烟夹在指尖,眯起眼睛,“想当年,我被弄回来,我师傅看着我那副惨样,也是这么说的。那是我唯一一次见我师傅哭。”

    他说得风轻云淡,就像在聊别人的故事,“可我从没怪过我师傅,真的,我只恨那些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