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又看着邢岳,“在我床边的柜子里有一个白色的盒子,里面是你爸留下的东西,现在归你了。你去,把它拿走吧。”
说完她又沉沉地靠回到枕头上,闭起眼,“至于我,除了痛苦,大概也没什么能留给你的。以后你是恨我还是骂我,都无所谓。反正我死了,就都结束了。”
罗美华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就像列高速驶来的火车,一节跟着一节地从邢岳身上碾过,连个让他喘息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捏成了拳,又慢慢松开。
自己的妈怎么会如此任性?用她的话就是,怎么能如此自私?
单方面掀起了风浪,不管对面自己的儿子到底能不能承受,就劈里啪啦地把想说的话刀子一样地甩过来。最后一句“都结束了”,就真的结束了。
是因为她的病么?
这个时候的人,肯定会感到绝望,心情也一定很差吧。
“妈,那个手术,还是要做。”尽管心里在山呼海啸,邢岳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医学水平这么发达,你......”
“邢岳,听我的话。”罗美华再次打断了他。
她紧闭着眼,语气也又一次激烈起来,“去看看你爸留下的东西,然后再决定,还愿不愿意叫我一声妈。”
项海正闷着头看书,就感觉身边卷过一阵风,书页也跟着掀了起来。
他抬起头,就看见邢岳正站在自己面前,像一团乌云,“走吧。”
“这么快?”项海把书合上,他一章的内容还没看完呢。
邢岳没再说别的,转头就朝电梯方向走过去。
项海赶紧跟上,“怎么了邢哥?”他觉得邢岳的脸色很不好。
走到电梯口,邢岳狠狠地按了几下按钮,咬着牙说,“我爸,我妈,还有我,这仨人,至少有一个不正常!要么就是全他妈有病!”
看着那半天也不动一下的楼层数字,他开始烦躁地来回踱步。
“邢哥。”项海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让他停下来。又握住他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捏着,“别这样,别这样。”
他觉得邢岳就快要爆炸了。
电梯向上爬了一层,又不动了。邢岳就紧盯着那数字,同时紧紧地攥着项海的手。
终于回到了车上,项海问他,“咱们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