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小海?”他过去,轻轻晃了晃项海的胳膊。
项海“嗯”了一声,半睁开眼,顺着声音转过头,目光迷离地看着他。
几秒钟后,项海“噌”地坐起来,手机也扔了,“邢哥,你,你这是咋整的?”
他从沙发上跳下来,把客厅的灯点着,捧着邢岳的脸看,“你被人给揍了?”
啧,这叫什么话。
邢岳把他的手掰开,“开玩笑呢,我能被人揍么?这叫搏斗,懂?”
项海的目光马上又落在他肩膀上,浅灰色的T恤洇着一片血迹,格外地扎眼,“你转过来我看看!”
他不由分说就去扳邢岳的身子,同时又要掀他的衣服。
“哎哎,别,别闹。”邢岳怕他着急,就想先把他支走,“那个,我这也没有药水什么的,我记得你那还有...”
话还没说完,项海就跑了出去。
听见门“嘭”的一声关上,邢岳叹了口气,赶紧跑到镜子跟前先自己鉴赏鉴赏。
“操!”这他妈雷涛,也太缺德了。
打人不打脸,现在自己半边脸跟熊猫似的,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总不能逢人就解释,自己是搏斗,不是单纯地被揍。
实在太没有面子了。
他跑去洗手间,忍着疼,把脸洗了好几遍。擦干了水珠,眼眶和嘴角还是乌青一片。
“妈的。”他愤愤地扔下毛巾,又看见了脖子上的那道伤。
虽然只是一道擦伤,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枪伤。
于是他翻出两片创可贴,盖了上去。
这时候他才有些后怕。要是当时雷涛的枪口再歪上那么一丁点,自己现在怕是已经凉了。
果真那样,自己会被追认为烈士么?队上的人应该会难过吧。老妈会难过么?会哭么?项海呢?他会哭么?
想到项海可能会哭,他自己都快哭了。
有病吧!
他赶紧掐灭了这个念头,又把上衣脱了,扔到一边。
啧啧,惨,真是惨。难怪在楼顶那帮人都嚷嚷着让他脱衣服。
邢岳背朝着镜子,使劲回过头欣赏着。
这是撞车的时候弄的。并没有什么很深的伤口,但是细细碎碎的口子连成了片,密如蛛网,从肩膀处开始,蔓延了大半个后背。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亏得是撞到背上。要是正面刚,自己怕是轻则毁容,重则送命。
这么一想,还挺幸运的。算是又捡回一条命。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
项海才一进门,就看见邢岳正光着膀子站在镜子跟前,身后的镜子里映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对视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会儿,邢岳才在胳膊上抓了抓,“你速度还挺快。”
项海换了鞋,拎着东西进来,“过来,我帮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