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贺雄辉更来气了,“透啥啊?我早就跟姓邢那警察绝交了。那小子不是个好玩意儿!净他妈坑我!”
贺焜撂下茶杯,口气不容置疑,“照我说的做。”
贺雄辉也把手机扔到一边,跑到贺焜跟前,“爸,现在你都出来了,我就更没啥好怕的了。”
“以后咱还继续好好整咱的买卖,少掺和警察那些破事儿。你还指望人家给你发奖状啊?”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修养,贺焜已经恢复了精神,那双蛇一般的眼睛再度亮起狡黠的光,“你不懂。”
“那你倒是跟我说明白啊?”贺雄辉急得放大了嗓门。
他总觉是得自己这个爹拿他当白痴。
贺焜又把茶杯端了起来。
有些事可以交给儿子去做,但有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够了。一来自己这个儿子性格有些莽,容易沉不住气。二来,这是他那一代人的旧账,必须由他自己亲手来了结。
看着自己的爹不吭声,贺雄辉只好又耐下性子,蹲到躺椅旁边,“爸,你的仇,袁杰的仇,还有过去一笔一笔的帐,咱们都得算。”
“那姓赵的就是仗着霍延的势力才有今天。那些个头头脑脑怕他,可咱不怕啊。”
“我就不信,以咱现在的实力,整不死那狗日的!”
贺焜缓缓摇了摇头,转过脸来,目光尖锐如铁,“雄辉,你记住,赵朗一定要死,但他必须死在警察手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九月十七号是项海的生日。那天是礼拜五,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
日子在忙碌中匆匆溜走,每一天,邢岳都恨不能把自己掰成两个人来用。
早出晚归是家常便饭,有时甚至连续几个晚上都回不了家。项海想在局里见他一面都很难。
刚好这时候罗美华开始了第一阶段的化疗,邢岳也只在开始几天在医院露过脸。
项海倒是几乎每天都会去。他变着法地做些开胃又营养的东西,看着罗美华吃了又吐掉。
后来罗美华干脆不叫他来了。自己这种状态,就算是亲生儿子都不想多见。可项海还是偷偷地来。
被拐卖孩子的解救工作很难,比邢岳预想的还要艰难。
这十来天的功夫,全队上下,所有人感觉嘴皮子都被磨薄了,腿也跑细了,有的连头发都快给薅秃了。
人情与法律就像对相而驶的两列火车,越是交汇的瞬间,彼此间的排斥力就越强烈,任何试图在它们中间维持平衡的个体都会被撕得粉碎。
你选择了一边的站台,就不再是对面方向的同路人。
所以,当这些不顾人情,破坏别人家庭,甚至搞得人断子绝孙的害人精出现时,好一点的,全家人搂着孩子对着他们哭;严重一点的,满头白发的爷爷奶奶抱住他们大腿,或者干脆躺到警车轱辘底下哭;更恶劣的,全武行伺候。
每天除了解救就是在奔赴解救的路上,耳边萦绕的除了哭闹就是怒骂声。这种生活过得久了,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疲惫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