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早就结冰了,但有人砸开冰钓鱼,留下不少冰窟窿。”
“我就又想起袁国平来了,就觉得特别生气,又特别恶心,觉得特别脏。”
“大冬天的,我把衣服全脱了,趴在冰窟窿边上,撩着混了冰渣子的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我用雪块儿蹭身上袁国平碰过的地方,使劲儿地蹭,蹭得通红,蹭出了血。”
“我一边洗一边哭,后来眼泪都冻在了脸上。”他垂着眼,吸了吸鼻子,“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胆子那么小,只会哭。所以就发誓以后再也不哭了。”
“再后来,我就开始四处流浪。因为害怕袁国平或者我舅舅找来,我就挑没人的地方待着,轻易不说话,呵呵,反正也没人跟我说话。”
“那些小流氓都管我叫小哑巴,还说我脑子有问题。”
“也不知道晃荡了多久,就记得树叶都绿了,我的头发长得老长,脏得很,就像块垃圾一样。”
“好在那时候碰到了老所长,他把我领回了家。”
“这就是我的故事。”项海抿了抿嘴唇,抬起眼,看着邢岳,“后来我当上了警察,最后就遇到了你。”
邢岳才止住的泪水又掉下来,不停地抹着眼睛,“小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项海还是摇头,“哥,你听我说完。”
“袁国平的事,我忘不了,但可以不去想。要不是今天你在电话里提到这个人,我只当他已经死了。”
“可另一件事,我不得不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两个人对望着,项海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哥,你说过,你在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对女生没兴趣,就知道自己天生不喜欢女人。”
“可我呢,我在那个年纪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没喜欢过女生,但也没喜欢过男生。直到我喜欢你。”
“哥,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可我该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是天生的?不是被,被,被改变的?”
项海的声音逐渐颤抖,“如果你是真的,我是假的,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
“我们该怎么办?”
“哥,我真的很害怕。”
谁能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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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项海睡着,邢岳偷偷爬起来,穿好衣服,关了卧室的门。
他点着烟,坐在阳台上项海平时喜欢坐的那张椅子里,默默地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