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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他曾试着赶在废料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晃悠过去,装作要出门。结果被冲出来的几个彪悍门卫恶狠狠地撵走。

    当时他还梗着脖子跟他们理论,说自己是厂里的职工,凭什么不让走大门。结果门卫只让他赶紧滚,还说要不是看他穿着厂里的工作服,早就揍他了。

    他把这些情况如数汇报给周勋,得到的指示是,想办法混入另一个车间。

    这也是他接下来的计划。

    可是,要怎么才能混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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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贺雄辉险些被赵郎算计,邢岳就一直关注着贺焜那边的动静,提防他又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可眼巴巴等了一个多月,始终无事发生。

    这种诡谲的平静比喊打喊杀更叫他不舒服。

    于是他就主动去找贺焜探探底,结果刚好赶上贺焜在和老黄还有犬舍里的犬子们视频。

    病房里呜呜嗷嗷汪汪,吵得邢岳脑神经一蹦一跳地疼。

    而贺焜全程慈祥得有如一个货真价实的退休老干部,全然没把自己亲生的犬子差点被人弄死这事儿放在心上。

    终于等到亲子互动结束,他放下手机,倒反问邢岳来找他有啥事。

    邢岳没空陪他弯弯绕,就直截了当地问,贺雄辉的事他打算怎么办。

    贺焜却把两手一背,“那是雄辉自己的事,我管不了。”

    他还表示,贺雄辉会按他自己的方式去处理。当然,前提是在法律允许的范畴内,毕竟他们爷俩现在都是守法公民。

    邢岳一声冷笑,干脆又杀到贺雄辉那里。

    到了酒吧,就看见那人正稳坐在办公室里,认认真真地玩儿着游戏,俨然一副“人生几多风雨,往事不用再提”的态度。

    除了门口多出的几个保镖,再没感受到任何变化。

    邢岳当然不信这件事会如此轻易地翻篇,可他也不能专为这一个案子服务。事儿还多着呢。

    偌大的城市,每天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案子一件接着一件。

    可无论多忙,他总会挤出时间,去袁国平经常出现的地方蹲一蹲。

    到了附近,他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抽烟。

    透过车窗,他远远地看着那个人回家,又看着那人上班。数着他的汽车什么时候出去,又什么时候回来。看他满面春风地和人握手,也看他开着私家车,出入那些自己有钱也不允许消费的地方。

    在这件事上的冷静和克制,连邢岳自己都没想到。

    他自知是个很记仇的人,信守着新仇尽量不过夜,旧怨“虽远必诛”的原则。在他的字典里,绝没有“忘了”、“算了”、“忍了”这样的字眼。

    更何况事关项海,又是这种堪比要人性命的深仇。

    可他现在的情绪却意外地平静,像座休眠的火山。

    他把原因归结为自己的生命有了牵绊,因而性格也变得稳重起来。

    对付袁国平这种量级的对手,自己只可能有一次机会,所以必须一击致命。

    因此,在那个机会到来之前,他愿意耐心地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