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在旁边蹲下,又扯了扯他的胳膊,“没事就起来吧,多冷啊。”
项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半截手臂都埋在雪里,缓缓抽出来,手心结结实实攥了一团,一半是雪一半是冰。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了,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
那小弟始终探着脑袋观察着他,“你这到底是咋整的?”
“吃坏肚子了。”项海虚脱地坐在雪地里,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可能,中午那肉不新鲜。”
小弟又皱着眉朝雪地里看了一眼,“可你啥也没吐出来啊?”
“我...先前已经吐过一回了。”项海编了个瞎话,“有水么?”
“哦,我去帮你拿。”说完小弟就朝他们开来的车子跑过去。
盯着他走远,项海迅速掏出手机,颤着手指,输入一串电话号码。
-袁国平是...
指尖冻得不听使唤,手也抖得厉害,白气不停地朝屏幕上扑,遮挡了视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在心底无声地怒吼着。
他一口咬住那只不肯听话的手,狠狠地咬下去,直到渗出血丝,才让它安静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快速把短信敲完。
-袁国平是赵郎的人!小心!!
短信发出,就迅速被删除。
项海收了手机,绷着的一口气吐出来,这才沉沉地抱起双膝,头深埋进手臂里。
怎么会这样......
自己不是已经长大了么,不是挺勇敢了么,一切不是都好起来了么。
可为什么就在刚才,过去所有的痛苦、耻辱还有恐惧,一股脑,全回来了。
“哥...”
他下意识摸向领口,才想起那条代表“同心”的项链已经不在了。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在迅速靠近,“给你,喝点水吧!”
项海赶紧平复了呼吸,把脑袋抬起来。
“这么难受啊?”小弟又在他旁边蹲下。
“没有,可能是刚才吐得太狠了,有点儿头晕。”
他接过水灌了一口,漱了漱,吐掉,才又喝下几口,“谢谢。”
小弟蹭了蹭鼻子,朝别墅大门瞅了一眼,“钱乐,你可小心点儿,刚才我看亭哥脸都黑了。”
项海疲惫地吐着气,强作紧张,“这可咋办。”
他捏着手里的半瓶水,“亭哥肯定生我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