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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爸咋说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最后我被判了个无期,捡回一条命。”

    邢岳静静地听着。他原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这会儿却莫名地平静,甚至脑子里开始神游。他在回忆那个时候的邢逸清,同时也在回忆自己。在老爸经历这样惊涛骇浪的时候,自己在干啥?好像在上课?在做题?还是在打冰球?抑或是骑着借来的摩托在郊外撒野?

    “等我进去的第二年,就听说那个毒品的案子结了,枪毙了几个没名没姓的小角色。”贺焜看着不远处的邢岳,“再后来,就听说你爸升官了,被调去了省厅当副厅长。”

    “当时我他妈还以为邢逸清怂了呢。”贺焜忽然哈哈地笑起来,手指捋着花白的头发,“直到我听说,他死了,是跳楼自杀的。”

    邢岳转过身,面朝着墙,拼命地深呼吸。

    贺焜就继续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副结实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我觉得这事儿挺怪,就找人打听,我就想知道一个不可能自杀的人到底为啥会自杀。”

    “我打听出的那些个罪过后来你肯定也知道了。”贺焜不再盯着他,转身望向窗外,“别的我不好说,就知道hei|社|会保护伞这一说,是冲我来的。这他妈可就有意思了。”

    “他要真是把什么伞,没准儿还死不了呢。”

    邢岳趁机转回身,吸了吸鼻子,“你跟我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贺焜也重新转过来,脸上只剩下危险的表情,像条冬眠时被吵醒的老蛇,“我的意思是,对付你们这样的人,那帮人从来不需要用枪。”

    他紧盯着邢岳,同时也被邢岳紧盯着。

    “你要明白,事情发展到现在,哪怕你出门就把袁国平或者赵郎弄死,该来的照样挡不住。”

    “就像往井里倒敌敌畏,你把倒药的人抓了,水也已经毒了,喝了的人一样会死。”

    邢岳有些急了,“难不成我就这么干等着?”

    “对!等着!”贺焜陡然提高音量,声音略带着沙哑,“你也好,那个小警察也好,你们只能挺着!”

    “挺过来,活下去,你们就赢了。”

    一旦倒下,就永远别想再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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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21:39。

    江渊在电话旁守了一天,也没等来长庆市局那边的消息。这个时候还没动静,看来赵郎今天是不会联系老彪了。

    他搓了搓脸,正准备回家,手机忽然叮叮咚咚地响起来,有人邀请他视频。

    江渊看了眼屏幕,露出些笑意,赶紧接了起来。

    “爸爸。”屏幕里出现一个小姑娘的脸,初中生的模样,白白净净的,正在经历从可爱到漂亮的过渡期。

    江渊笑着凑近了屏幕,“小琪,怎么这个时候给爸爸打电话,作业做完了吗?”

    屏幕上的小姑娘撅起嘴,“爸爸,你离镜头远点儿,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