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他已经联系了周勋。那个比花岗岩还糙的人,电话里呜咽得话都讲不清楚。
好不容易听明白来龙去脉,徐枫就追问,“这边还有没有咱们的人?”
这是他当下最关心的。他是真怕再听见自己的人再有什么不幸。
“我的人都,都在,医院呢,药厂那边儿估计就剩邢,邢岳和项海了。”
挂了电话,徐枫马上开始在人堆里找这俩人。却被告知项海已经被带走了,原因是他把袁国平打成了重伤。
又是袁国平?徐枫就觉着一阵胸闷。举报的风头还没过,怎么这俩人又碰到了一起。
“那邢岳呢?”
连抓了几个人问,可没人能说得清。电话打过去不是忙音就是无人接听。
于是他就自己出去找。
终于,在一间破厂房门口的一辆破汽车边上发现了一个人影。
邢岳正坐在雪地里,背靠着皲裂干瘪的轮胎,捧着手机发愣。
徐枫摸不清他是什么状态,没敢大声,只是缓缓地靠过去。到了近前,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咋躲这儿了?找了你半天。”
见他拿着手机,又说,“你这手机咋回事?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
邢岳像终于被人叫醒了,抬起头,把手机装回兜里,“哦,徐局,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
徐枫这才在他身边蹲下,观察着他的情绪,“没受伤吧?”
“没有。”邢岳摇了摇头。
徐枫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地问,“你打电话,是为项海的事?”
邢岳又点了点头。
就在半个小时前,项海平静地被带走了。
是的,平静。每个人都异乎寻常的平静。
项海并不是情绪浓烈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这样激烈过。只这一次,就好像把毕生都耗尽了。
这会儿他只剩了个安静的壳,抬起胳膊,配合地戴上了手铐。
而邢岳一直在期待着,希望项海能看看他,哪怕只看一眼呢。
可项海始终低头盯着腕上的手铐,直至被送上警车。
走了,走了,都走了,只留下一地纷乱的脚印和车辙。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也停了,分别的瞬间就此被定格在这片土地上。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哥,别和我分开,别剩我一个人。”
“我会很难过的。”
“哥,别和我分开,别剩我一个人。”
“我会很难过的。”
......
“小海,求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