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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啊,明天是洗澡的日子,到时候咱们这帮人还是统一行动,你也一块儿去吧?”

    邢岳的眉心动了动,没吭声。

    耗子瞧着他,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大冷天儿的,洗个热水澡多舒服啊。老弟啊,到这儿了,就别讲究那么多了。”

    说完见邢岳还是没动静,就笑着走开,回到自己的小板凳上。

    这时候,悬在监舍门上方的电视机亮了,很快,熟悉的音乐响起。

    邢岳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看完电视,又自由活动了一阵,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邢岳爬上床,监舍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偶尔有身体翻动的声音,扯动被子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就传来了鼾声。

    邢岳很疲惫,却睡不着。

    屋里的灯太亮了。

    作为对服刑人员24小时不间断监控的一个环节,睡觉的时间也不能例外。因此监舍里从来都是长明灯,永远不灭。

    邢岳紧闭着眼,可光线还是能钻入眼皮,刺得他头疼。

    他翻了个身,脸冲着墙。

    床板很硬,硌得他屁股疼。

    枕头也不舒服,扁得很。

    于是他开始强行自我催眠。

    他默默回忆着那个家。虽然是租来的房子,但并不妨碍它成为一个家,因为那里有他的家人。

    那张床宽敞又舒服,项海就躺在旁边,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缠着他聊天。

    当然了,更多的时候是他缠着项海那啥。

    那啥的感觉可真好啊。

    那啥的时候,项海的声音总是浅浅的,却狠狠地撩拨着他的感官,把他撩得大呼小叫的。以至于项海就总担心隔壁会报警,可同时又表示喜欢他喊他的名字。

    还有那丝绸般细软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温柔地缠绕在他的指间......

    邢岳重重地喘了口气,把脑门抵在墙上,让冰冷的触感为他越来越澎湃的心绪稍稍降温。

    他太想项海了。

    不单是身体上的想,更是心被剖去一半,强烈渴望着愈合的那种思念。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灯光就愈发显得刺眼。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把上衣脱下来,蒙在脑袋上。

    世界这才安静下来。

    他不再来回翻腾,渐渐有了睡意。

    才朦朦胧胧地睡着,忽然就感觉脑袋上的衣服动了一下。

    他猛地睁开眼,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依靠直觉就抓住一条胳膊,再用力一扭,“别动!”

    耗子“哎哟”一声,干瘦的脸立时变了形,“哎哟,胳膊,胳膊折了!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