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邢岳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直到棍子终于落在自己头上,尤其在他把高挂在球筐上的那件衣服拽下来以后。
当初人模狗样叭叭给项海上课时有多理智,这会儿恶念上头被现实啪啪打脸后就有多冲动。
要不是项海缠腿,或许他会成为东江历史上第一个连环“爆蛋”手。
“哥,哥!”项海使劲抱住他的腿,被一股冲劲儿扯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邢岳扒开他的手,把他扶起来坐好,“你先回去。”
“我走不动。”
“那你在这等我。”
“太冷了。”
邢岳这才想起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上。
“这人来人往的...”项海把自己缩进邢岳的体温,“我坐着多傻啊。”
邢岳只好过去把他扶起来,“那我先送你回去。”
项海从地上站起来,转着脑袋四下看,又朝远处一指,“要不咱们还去上回的单杠那坐会儿吧,那没人。”
他不能让邢岳离开,但也不想回监舍,不然想痛痛快快说句话都难。
邢岳只能依他,扶着他朝单杠那边走。
“哎,衣服。”走了几步,项海又把他拽住,回头朝地上指了指。
“就扔那吧,你还想要啊!”一眼看过去,邢岳的火又蹿了上来。
“不要了,但也不能扔这啊,要不还得写检讨。”项海搓了搓他的胳膊,“你帮我把它弄坏,回头我好去领件新的。”
衣服坏了可以去申领新的,但脏了不行,说丢了就更解释不清。
于是邢岳就折回去,把那件臭气熏天的衣服又捡起来,两个人慢慢朝单杠那边走。
这时候,风渐渐静了,湿冷的空气终于凝成细碎的雪粒,盐一样洒在身上。
“哥,你冷不冷?”
邢岳摇头,“我热。”
准确地说,他是燥,燥得像一捆炮仗,拖着百米长的引信,滋滋地冒火花,却迟迟轮不到他爆|炸。
两个人来到单杠底下,项海佝偻着背倚在立柱上,“哥,你把那衣服撕了吧,撕狠点儿。”
邢岳松开他的胳膊,又把那衣服从地上捡起来。
“撕,使劲儿撕,我看着。”项海在一旁拱火。
于是那条长长的引信终于开始加速燃烧。
邢岳两手扯住衣服一角,猛一较劲,“我操!!”
“??”
这衣服质量好得很,结实得像监舍墙上的铁窗。
“XXXX!”邢岳怒了。引信燃到尽头,他终于爆|炸了。
他再次卯足劲儿,“嗤喇”一声,衣服下摆被扯开一条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