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能想象我们的家究竟是啥样么?
那么你的家又是啥样的?你在回家的路上么?你的家人在等你么?
......
“哎,那啥,小轲啊,你这是咋的了?”
又发现朱轲低着头坐在那,眼泪啪嗒啪嗒地朝那叠纸上掉,贺雄辉慌了。
“咋还哭了?到底遇上啥事了,你倒是跟我说啊!”
朱轲把那几页稿子折起来,收进书包,又抹了抹眼睛,这才转过身子,“贺叔,谢谢你。”
“?”贺雄辉更懵了。
“还有小弟。”她又回过头,冲后座上还在认认真真剥着另一个橘子的小男孩儿说,“也谢谢你,小弟。”
小男孩儿抬起头,愣了一下,明显没听见前半句,只听了个“谢谢”。
于是他就条件反射般笑起来,“谢谢姐姐。”
“姐姐您好--对不起--谢谢--没关系--再见...”
她被逗笑了。
在小弟无限循环的文明礼貌用语BGM中,朱轲擦干眼泪,对贺雄辉说,“贺叔,我想去看看我爸,你能帮我联系他一下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光阴在日复一日极具规律的作息间匆匆流逝,好像一晃眼的功夫,窗外的树顶就由青变黄,接着又裹上了银装。
在这个以“年”为计时单位的空间里,小数点后面那些通常被四舍五入的日子渐渐都没了姓名。
于是,继错过项海二十三岁生日之后,邢岳又再次错过了项海二十四岁的生日。
而且这次的错过更彻底,愣是在收到项海的来信后才想起来。
这次的信是一幅四格简笔画,每个格子都勾勒着一个臆想的场景。
首先是一个抽象的扁圆,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生日快乐,还插着一个“2”和一个“4”。在这只二维蛋糕的旁边,有两个火柴头小人儿,身子和四肢都是细线,脑袋挺大。
其中一个小人儿单膝着地,扬着脸,高举一捧......形似烤串儿的玫瑰花。圆脸上只有一条弯弯的线,却画龙点睛地诠释了他的开心。
另一个小人儿则站在他对面,同样也是圆脸上一条弯弯的线,另外象征着巴掌的两个圆圈儿正热烈地拍在一起。
怎么能看出来热烈呢?因为巴掌旁边悬着个气泡框,里面写着“啪啪啪!”
这两个火柴人造型几乎一模一样,可邢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倒不是因为姿势不同,而是发现捧着花的那个人屁股后面被安了条疯狂摇摆的尾巴,还搭配着旁白:“唰唰唰!”
“......”
他为项海这种简单粗暴,又有那么点儿欠揍的艺术表现力所折服,勉强压制着想要上翘的嘴角,开始欣赏卷Ⅱ。
接下来,两个小人儿来到了一间KTV。“自己”耷拉着尾巴,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搂着“项海”的肩。俩人面前的屏幕上滚动着熟悉的歌词:“忘不了醉人的缠绵,也忘不了你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