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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刚娶了老婆,考虑再三还是回来了。一回三十载,再没出过远门。”

    “之前你和我说,清河一点都不像我,特别滑头。”禾老突然呲呲笑起来,“我都不敢接话。因为其实清河才是更像我,像我年轻的时候,老想出去闯荡。”

    李媛也笑:“居然如此……”

    “所以我也跟清河说过,让他想出去就出去。可清河说我和老祖宗在,塔山一家子在,他走不了……”

    “你说我们这些人,老被这些骨肉亲情绊住,想走走不了,想飞飞不高,也是可怜得很啊。”禾老突然感慨。

    “有牵绊是好的。”李媛接话道,“飞太高的时候,有人可以拽住你,不然飞着飞着就不见了。”像李媛她自己,就是那种没人拽住的,所以她得很小心,不要把自己飞没了。

    这次意外流落蓝星,若只是李媛一人,失踪五十天,军队一定已经放弃寻找自己。好在褚思蓝在身边,西褚的最高领袖一定还在漫天疯找——这是李媛觉得褚思蓝能回到西褚的底气之一。

    “您说得是。”禾老应声。

    二人一边聊天一边种花,不一会儿便种出一丛。

    “所以老标还有其他几户人家,是您兄长的后代?从十几人壮大到四十多人,都要感谢您的辛苦付出啊。”李媛由衷夸赞。

    “……”禾老忽然沉默。

    李媛转头去看,发现禾老正陷入沉思,似乎有什么大事要说。

    等了一会儿,禾老下定决心,对李媛说:“厂长,我同你说件事,您别和村里其他人说。”

    李媛点头应下。

    “我从小就未见过我的母亲,小时候父亲总告诉我母亲去世得早,哥哥们也是一样的说法。后来我觉得不对劲,但那时哥哥们已经去了,父亲也患了痴呆,我便无从查证。我猜测,我和几位哥哥都是父亲捡来的。”禾老皱着眉说。

    李媛挑了挑眉,回想老标以及另外几户据说是禾老堂亲的人家,从外貌上看,确实不像有血脉关系。

    “村子经过前些天的同心作战,又得知了自己的祖先根源,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若将这猜测说出,怕会影响大家的感情。”

    “但我听说您和村长回去地堡,又看您有些愁眉不展,心想你们或许正在调查咱们地堡的某些事情。我把这猜测告予您,但愿给您起到一些帮助。”禾老补充说道。

    “晓得,我当然不会说出去,十分感谢。“李媛回答。

    他们俩蹲在角落种花,不会有旁的人听见他们的对话。话说完,花也种得差不多。

    李媛用毛巾擦擦手,禾老取来一些净水,给花苗浇上。花不多,十多株而已。

    李媛看着这些花苗的嫩叶被风吹得微微震颤,同禾老说:“待你这花长成,可否剪两支送给村长?”

    禾老浇水的手却是一顿:“呃……厂长,您可能不大了解,这个花它有些寓意,不大合适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