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他宁愿他没有这个默契。
因为那是一份心理调查问卷。
他在把文本心理分析照扒运用到了柳生本人身上。柳生最近创作风格变化很大——他在填问卷时时刻联想着他最近的创作,心里只有几种情绪:
血腥鹿头的暴力美学。
持续绑架的绝对控制。
荒诞浮夸的扭曲之爱。
他仅凭着文科生对这个世界敏感的触角,竟然凭感觉答出了一模一样的答案。
怀着这样心情获得的答案,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其实他交完答卷后,本来是想找老师说交错了的:怕他被叫去心理辅导。
但下一秒就被柳生不回寝的事占据了大脑,没功夫再想那些细枝末节了。
“你看我干什么?”柳生揉揉眼睛,声音竟然逐渐清晰,“江哥。”
江淇文大骇。
这是清醒还是没清醒?
没清醒还好,要是清醒了……那……
那解扣子……
那亲密接触……
以及那句“硬了”……
最可怕的是……
小兔子。
靠不管了。爱醒不醒吧,装了这么久,只会越来越复杂,没劲。
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坦坦荡荡,豁出去了。
江淇文盯着他说:“我就当你是清醒的吧。”
我就当你都知道的吧。
江淇文:“我有话对你说。”
柳生:“嗯。”
“你……最近不要上网了。”
“为什么?”
“那些言论对你影响太大了,你看你的问卷……”
“我说了我不在乎,”柳生皱了皱眉,“我都被骂习惯了。”
江淇文注视着他。
“真的吗?”
“真的。”
“那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在乎。”
“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说……”
“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把主谓宾说全。”
“我说,”柳生盯着他墨黑的眼睛,看不清里面的倒影,“我……我不……”
“我……”
“我……”
柳生渐渐看不清他的眼睛了。
他的视线被蒙上一片水渍,然后清晰;接着再被蒙上水渍,接着再清晰。
柳生有些发懵,伸手摸了摸脸。
原来是大滴的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