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难隐(2 / 2)

    陆璋在曲着的门廊台榭间几经转折,终于转进一间不起眼的园里,满园荒草连天,人一般高,在月影像张牙舞爪的恍着,阴嗖嗖的风一吹,群魔乱舞一般狞笑着叫嚣着,空气中有股子令人发晕的轻雾,灼辣辣的甜辛,掐着脖子一般无法躲避。

    陆璋自然识得出那熟悉的鸦片香,也知道这香来自何处——谁知道他的父亲,封门陆氏的德高望重的族长,居然是个大烟鬼,平日里专横独断不过是层可笑的皮。

    在被时代遗忘的没落宅邸里,泡在腐朽的僻静处靠着鸦片沉浸在祖上昔日的风光中做着愚蠢的美梦。

    听见有动静,像受惊的在垃圾中刨食的肥鼠一般,惊呵一声,靠着煮鸦片的小炉散发昏暗低迷的光瞥见来者不过是自己那向来不讨喜的长子。

    大家长的所谓的可笑威严又开始犯病般作祟,银丝镶玉的烟锅被狠狠甩过,嗖的一声,划破空气,打了一个旋儿,重重的砸在陆璋额角,鲜血流下,糊住住了他的左眼,他却像不在意一般,脸上没有任何痛苦或怨恨的表情,麻木的摘下眼镜,擦掉鲜血,却又有血流下。

    索性摘了眼镜,沉着眸,眼神晦暗,跪在地上,蹲身的瞬间,堪堪避过黑暗中再次袭来的瑙石长颈烟锅。

    “儿子固然有错,父亲还是不要冲动的好,祖上留下的好物,越来越少了,父亲还是省着点的好……”

    陆璋语气冰冷,表情却是温和的。

    “你这废物!越来越没规矩了……”

    “给弟弟续命的女人我已经找到了,无论我有什么行为气到父亲,无论我有多废物,总归还是有一件事做得好的……”

    男人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冷漠的叫他滚下去,连一个眼神都吝于再给。

    陆璋马不停蹄去了隔壁院里,打开那间最里面上了锁的门里,月光瞬间倾泄而进,满室狼藉中,地上坐在一个形态颓懒的少年,应该是为了出去而挣扎着了很久,却有些精疲力尽,看到他来,懊丧的眼神瞬间凛冽起来。

    “哥!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我求你放了那个她,我宁愿死,也不想你和父亲手上沾血……”

    “我的傻弟弟,你从小最是听我的话,从不会忤逆我,现在怎么为了个女人便这般模样,哥哥这么做都是为了谁……”陆璋微笑着,眼神淡淡瞥过少年。

    “初桃她是无辜的啊,她那么单纯,那么喜欢您,她若是知道被人利用该有多伤心……”少年眼神倔强,争辩道。

    “一个妓女罢了!居然能让你这么对我说话!”陆璋脸色瞬间巨变,阴寒刻薄得可怕,声音里满是怒火。

    风骤然停了,连地上的月影都颤了颤。

    陆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可怕的神色也快速褪去,转过身关上门,再回头时,脸上已然又挂回了微笑。

    屋檐上的阎荆和白阮显然听到了之前的对话,却因为陆璋的突然行动,又听不到什么。

    阎荆抱着她跳了下去,而刚一落地,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当初把村民拉进陷阱的少年。

    阎荆还没反应过来,一团阴煞之气浓重十足的黑气猛地,向他袭过来,然而却被他轻松的闪避,可没想到,背后又有一团浓重的阴煞之气直直向白阮的身体袭去。

    那人自始至终的目标都是白阮。

    想去躲已经来不及,阎荆咬着牙侧身挡住那一击,硬生生承住的那一击,嘴角虽然有血涌出,可眼神却怒气翻腾,放下白阮,指腹重重擦去嘴角的鲜血,双手迅速结了个印,凌空画符,向少年重重拍去,却因为受伤终究还是偏离了一点,让少年逃了去。

    白阮慌忙的去看阎荆,刚好扶住浑身黑气翻涌,脸色苍白的男人。

    男人眼眸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妖冶的红光,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焦急的扶着男人,匆匆进了一个院子,随便挑了一间房便把男人放到床上,刚想离开找点水,为他擦去鲜血,手腕却突然被他反手拽住。

    一股巨大的力气直接拉着她重重向后倒下去,下一秒男人矫健的身躯重重压了上来,灼烫的不正常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两只手被大掌分别抓着置于身体两侧,牢牢按着,不让她挣扎,紧接着带着浓重欲望的吻铺天盖地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