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路了,到旁边坐着吃去。”何泽成拿着手里的饮料瓶戳了戳苏眠,顺便赶走了坐在小卖部门口休息长椅上的人。
苏眠走到长椅前,缩到了角落里,占了堪堪一角。
“你怎么这么瘦?”何泽成脱口而出。
小卖部前的长椅只有那么点大,平常最多只能挤下四个人,可苏眠这么一坐,却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而苏眠有些呆住,他们长期压榨,让顾凉一日三餐都只能扣着吃没营养的东西,以至于他都长期吃不饱,带现在居然问他为什么这么瘦?
苏眠沉默,咬了一口手里包着紫菜的饭团。外面的紫菜早已软趴趴的了,很难一口咬断,味道也可想而知。
“你烧退了没?下午去上课吗?”
“我...下午先去医务室看看。”
吃了东西之后好歹还是恢复了不少的力气,再难吃的东西在饿的情况下就显得比较美味了。苏眠舔去粘在指尖的饭粒,咬上了牛奶的吸管。
“要不要我陪你去?”何泽成说着还解释了一下:“毕竟是我不小心把水泼到你身上的,总得看着你好起来。”
苏眠抬头看向何泽成,对方此时的态度可并不像是一个施害者。当然也并不是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感到后悔,只是他发现了新的方向。
卢平刚死的时候,这些人其实也挺慌的,因为他们也多少知道,卢平的自杀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但校园暴力的弊端就在凡事讲绝对的证据,他们这些人是抱团的,大多数的学生也不会做出头鸟,自然没人敢揭露什么。
最后这责任还得是学校担,但又因为卢平是自杀,可以说成是他学习压力大,选择学校作为自杀的场地还要被说上一句“晦气”。
反正何泽成这几个罪魁祸首是一点事都没有的,原本他们还收敛一些,不再欺负其他的同学,可仅仅只过了半年,他们就又开始找目标,最后锁定了顾凉。
如果他们真的会感到悔恨,就不会还找下一个受害者了。
何泽成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分明前段时间他还觉得欺负眼前的人很有意思,像昨天将一大盆的冷水浇到他的身上也不过就是觉得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哪怕是上午听到这人发烧的消息,想的也不过是感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可就在刚刚见到眼前这人的时候,突然就有些下不了手去欺负他了。当然这只是指的将石头丢到他身上,逼着他给自己付钱买东西。
何泽成并不缺钱,甚至家境不错,他只是在享受这种感觉而已。
现在的他完全不怕对方受不住,甚至想着,大不了他像卢平一样,去自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