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接着说了,有马瑛里的所有目光都被我手上的举动掠夺过去。
我将被我挖空的方糖翻了过来,在正上方插出了一个细小的洞穴。我的动作停了下来,饱含歉意地说:“抱歉,这是我的怪癖,毕竟方糖太大一块了,要我直接吃有些困难……您是比较介意我的举动不太礼貌吗?”
有马瑛里摇头。
“感谢你的宽容。”
我一边说着,却没有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将磨成粉末的糖放入嘴里面,叉子撩起了几滴咖啡,仿佛在给方糖上淋面,咖啡顺着细小的洞穴一滴又一滴地掉落进中空的方糖里面。
“看起来很美味吧?你要尝试看看吗?能够给予你一辈子都难以体验到的美妙感受哦。”
我微笑着,接着张开嘴唇。
没有吐出声音,含糊地将某几个字眼在嘴唇边缘跳跃,一度要说出。
“——”
其实我根本没有指名道姓说什么,越是模糊的词汇,越是未知的东西,在人类濒临极限的状态下,大脑会自然而然浮现出现在最害怕的词汇,进行了无缝的衔接。
我真正赋予他的其实是压力和暗示。
“刺啦——”
有马瑛里猛地从站了起来,桌椅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瞪视着我,像是看到鬼一样。也因为这个举动,餐厅内大多数人的视线都集合到他的身上了。
“我……”
有马瑛里第一时间想否决我,然而他扫视了四周一圈,到处都是人看着他,硬生生憋了回去了。
在杀人现场之中,经过了一番询问,本以为成功应付过去,结果在放松的状态下重现自己的杀人手法。
没有剧烈的逼问,所有的一切轻描淡写地发生。
……很恐怖吧?
心理方向几乎要极限了吧?
“咔擦。”
我悠闲地用叉子将早已不成形体的方糖轻松碾碎。
——粉碎他脆弱的外壳吧。
有马瑛里作为男性,他的身躯远远比我高大,只是站在我的面前都有一种强势的错觉在。
而我抬头仰视着他,双手交叉放在下颌处。
“忐忑、惧怕暴露而恐惧、杀人后反馈上来的道德感……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陪伴在你终身,侥幸地祈祷不会暴露,将一辈子的运气都抵押到这一起事件中,不断的希望着,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