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它对自己说。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喜鹊几乎是紧挨着树干掉下来的,秋裤改变发力的方向,发现虽然自己无力拖着喜鹊一起向上飞,却能勉强在水平方向产生些许扰动。
这一点点希望就已经足够了。
秋裤振翅的节奏突然加快,突出的肩胛骨狠狠撞击着喜鹊耷拉下来的翅膀,奄奄一息的喜鹊骤然受到刺激,条件反射地挥动翅膀。它嵌在喜鹊肋骨里的脚爪同时发力,喜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身体不由自主地再度倾斜。
这正中秋裤下怀,借着喜鹊的动作,它成功地把喜鹊摁在树干上。
飞在空中的时候,秋裤找不到着力点,无法借着身体的惯性扩大攻击的效果。现在,喜鹊背靠大树,飘忽的身体找到了实感,秋裤如虎添翼,终于能把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爪子上。
它猛地向前一蹬,猛禽锋利的指甲化作锋利的匕首,借着飞行的惯性深深地扎进身体里,喜鹊的背靠树干,翅膀以一种别扭的角度折在身侧,吐出一口血沫来。
下一秒,喜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肋骨骤然一松,秋裤凭着刚才蹬腿的反作用力腾空而起,
在灌木丛上洒下一串血迹。
喜鹊低头,看见侧腹赫然出现的血洞里有某种液体一点点涌出,瞬间染红了腹部白色的绒毛。
它知道自己败得彻底,黑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不甘的怨毒,然而在对上秋裤闪烁着斗志的金色瞳孔以后,它的眼神慢慢恢复平静。
生命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喜鹊顺着树干缓缓滑落,最后扑倒在灌木丛上,眼里的光亮终于黯淡下去。
秋裤正准备上前查看猎物,冷不防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盛存紧紧搂住它,一起降落到地面上。
灯笼和呆毛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簇拥着它,一家人围在一起,喃喃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秋裤无所谓地摆了摆脑袋,抬起一只爪子,看起来得意洋洋。它特地一把揽过呆毛,温柔地为它理了理头顶的羽毛。
呆毛一脸的莫名其妙,秋裤也不做解释,自顾自地去取战利品。
四只红角鸮齐心协力,总算把喜鹊从灌木丛上提了下来。
一只喜鹊足够一家四口吃得肚皮溜圆儿,盛存一边享用穿成红角鸮以来的第一顿禽肉,一边暗想,这都是沾了这群能干的好孩子的光。
他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三只青年红角鸮,就在十五天前,它们还是直径连十厘米都不到的小团子,现在已经和自己一般大了,羽毛柔顺,斗志昂扬,流畅的身体线条里蕴藏着搏击长空的力量。
它们用一场漂亮的狩猎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盛存终于放下心来,他知道,就算离开了自己,它们也能生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