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身体加快了新陈代谢速度来抵御寒冷,饥饿感来得格外早。我把嘴巴张得老大,发出尖锐的叫声。
嘴里并没有被塞上食物,树洞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
我突然感觉特别害怕,我好担心连那个暴力的热源也会一去不回,那我们只能在这个阴冷的树洞里等死了。
这几天来,我的眼前隐隐约约能看见微弱的亮光,还有面前晃动的黑影,在寒冷和饥饿的双重刺激下,我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旁边是两个蠕动的毛团子,一个腿上长满了毛,一个头顶有几根黑色的呆毛,它们的眼睛半睁不睁的,看起来呆呆的。
真丑。我嫌弃地戳了戳它俩,却好像忘记了其实我自己也是这副模样。
为了节省体力,我就这么睁着眼睛枯坐着,等啊等,等到我的胃从隐隐作痛到失去知觉,等到旁边的两个家伙也睁开了眼睛,那个熟悉的热源还是没有回来。
我看见一束光线从洞□□进来,尘埃在光束中飞舞,刻画出它移动的轨迹。
我正百无聊赖地数着光线里有几粒灰尘,洞口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一个高大的身体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抬头仰望,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巨大的爪子,然后是布满黑色斑纹的身体,再往上……一双金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
这只雄鸟应该是我的父亲。我心想。
看见我们睁开的眼睛,它鸟喙微张,似乎有些诧异。
我看清它的嘴里并没有食物,饱餐一顿的希望瞬间破灭,张大嘴哀叫起来,旁边的秋裤和呆毛也和我一起开始演奏三重唱。
可是面前的雄鸟不为所动,它甚至走到离我们最远的角落,自顾自地打起了瞌睡。
太过分了!我非常生气,叫得更加卖力:我饿着肚子,你也别想安心睡觉!
“ok……toitoink?”
效果出乎我的意料,父亲大人突然大吼起来,吓得我们仨立马噤声。
他的眼神特别奇怪,左瞧右看,惊疑不定,还走上前来扒拉我们,像换了只鸟一样。
等到他把空空的鸟喙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终于忍无可忍,用尚且稚嫩的喙啄他的大脸——没有食物,就别来招惹我们!
好的,他出去了,希望这次能带着食物回来。
我默默祈祷。
虽然我们的母亲永远消失了,但是父亲艰难地把生活拉向正轨,尽管我觉得这几天的伙食质量直线下降,除了蛾子还是蛾子。
所以当父亲大人叼着一只蚕宝宝回来的时候,我们都格外兴奋。
我还记得母亲还在的时候,抢饭吃是个技术活儿,谁的头伸得最高,谁的嘴张的最大,谁的叫声最响亮,谁就最有可能得到最好的食物,所以我们明里暗里的互相倾轧,母亲似乎也在鼓励我们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