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和橡木往往成对出现,金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里面藏着满地橡果,盛存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脚爪里也嵌入一颗小果实。
欧亚松鼠在头顶吱吱乱叫,或许是数量优势让它们颇有底气,胆大的个体甚至把嗑剩的果壳往盛存身上扔,腮帮子塞得鼓鼓,声音却依然不小。
盛存抬起头,示威地龇出利齿。头顶一阵骚动,一下子清净不少。
另一边的动静因此显得格外清晰起来。
“吭哧,吭哧。”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盛存一秒重返农家小院儿。
他贴着地面潜行,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偷窥。
果然是猪猪,不过是长着獠牙的野猪。
盛存的目光完全集中在还带着条纹的幼崽身上,小小的,香香软软的,一只,两只……
他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来。
一头獠牙特别粗壮的雄性似乎察觉到什么,停止低头挖土的动作,小小的眼睛四处打转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旁边个头较小的雌性一声低唤,幼崽们倒腾着小短腿儿,刺溜刺溜地钻到母亲身下,细细的尾巴留在外面一晃一晃的。
警惕性还真高。
盛存嘟囔着,试着收缩腹部。
肠胃发出一阵空虚的鸣叫,经过一上午的奔跑,它们渴望食物的填补。
饥饿感并不强烈,还在忍受范围,不过盛存并不想错过改善伙食的机会。
他“刷”地一下从灌木丛中蹦起,旋风般向母野猪扑过去。
狼族天生就自带眼线,高高吊起的眼角显出十分凶相。黄色的瞳孔紧缩,眼神中肉食动物嗜血的欲望锋芒毕露,血盆大口张开,四枚钢钉似的犬齿闪着寒光。
如果是缺乏经验的年轻雌性,在这样的恐吓下可能会直接抛下孩子逃跑。
不过面前的这三只显然是饱经风霜的成熟长辈,两头雌性紧紧挨着护住幼崽,同步后退。雄性勾起脑袋,像颗炮弹一样弹射出去。
盛存锁定的目标突然换人,他结结实实地咬在公猪的侧腹上。
啊咧?
盛存的表情突然呆滞,他的嘴角抽搐一下,不由得松口,然后啊呜一口重新咬上。
公猪不耐烦了,开始甩动身体,盛存害怕被它的獠牙伤到,顺势跳开。
感觉像咬到了一块石头。
盛存伸出舌头,难以置信地舔了舔自己的牙齿,还好,宝贝獠牙毫发无损。
他口中发苦,松脂和泥土的涩味在口腔里炸开,他不住地“呸呸”向外吐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