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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院朔用手遮住眼睛,明灭的光从指缝中流淌出来,他倚靠在墙上,竭尽全力才将心脏上的封印贴合上去,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漏了一个大洞,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贪婪地叫嚣着不满足。

    果然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吗?禅院朔有些恍惚地想道,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该说还好他的领域还不完整,而且控制着只展开了不到0.1秒吗?

    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什么湿黏的东西落在地上的声音,无比缓慢地向着他靠近,禅院朔将手放下,看着两面宿傩的新形象,充满倦怠地说道:“你还活着啊。”

    两面*声带还没修复好*宿傩扯了扯嘴角…哦,不,他现在压根就没有嘴,或者说他现在根本看不出人的样子:半边脑袋消失不见,像是被绞成肉馅的血肉中掺杂着白色的骨茬,上半身几乎只剩下了一根半掉不掉的脊椎挂在那里,下半身右腿部分直接消失,左边膝盖之下的血肉无影无踪,惨白与鲜红混杂的小腿骨上布满了裂痕,时不时还有骨头的碎片簌簌下落。

    这是他第二次受到这样严重的伤,上一次还是…哦,好像也是这家伙干的。

    即使是他,这种几乎命悬一线的伤势恢复也得花费点时间,血肉肌肤慢慢地填充了上去,两面宿傩甩了甩有些陌生的手臂,握紧拳缓和了一下紧绷的神经,眼睛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禅院朔,用手摩挲着下巴,忽然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果然还是这样更讨人喜欢。”

    禅院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作声,他已经懒得做什么反应了,只是挺直脊背,背靠着废墟坐在地上,右腿蜷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鲜血和灰尘布满了他的全身,禅院朔缓慢地眨了眨眼,每一次呼吸都带上了折磨人的疼痛,脸上一丝一毫的血色都没有,如果不是胸膛的微微起伏,还以为坐在那里的是一座雕像。

    在明亮的月光下,一种晶莹剔透的易碎感让人感觉好似只要轻轻的一触碰,上面就会出现细微的裂痕和清脆的破裂声,散发出了惊心动魄的美感。

    两面宿傩的眼神暗沉了下来,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弯下腰,手朝着禅院朔的下巴伸去,随后他的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刺痛,柔月的扇锋在上面划出了一道新鲜的血痕,血珠顺着扇骨流淌到了禅院朔的手指上。

    然而两面宿傩并没有想要去管的意思,手臂继续前伸,硬生生被削下了一层皮肉,他的手指最后卡在了禅院朔的脖颈上,大拇指按压上了禅院朔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低笑着说道:“想‘吃’了我吗?”

    “…滚远点,宿傩。”禅院朔微微抬起头,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轻颤翅膀,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呼吸中都带着灼烫的温度。本身收回领域之后,随之到来的反噬就已经让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再加上这次他作了个死,周围空气中流淌的咒力被他吸纳一空,而两面宿傩这个大型“咒力凝聚物”还在他眼前晃悠,他能克制着不一口吞掉已经算是他忍耐力够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