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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缓缓落到了处在中央的被无数条飞舞在空中的脑袋保护得严严实实的躯干,就像簇簇下落的树叶,打落再多也只是影响它的外表,只有砍断树干,挖出根系才能让它真正死去。

    源满朔这样想着,咒力逐渐蔓延到了他手中的长刀上,他抬眼注视着这只一级咒灵,膝盖微弯,后撤的右脚脚尖向后,双手抬起压低身体,伴随着刀身的清鸣,他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

    咒灵好似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它仰头发出了一声咆哮,数个脑袋就像是河流中嗅到血腥味的成群的食人鱼一样,利齿交错着发出了咔嚓的声响,朝着源满朔的方向冲了过来。

    利刃切进鳞片,刺穿皮肉,一蓬血雨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绸缎,如同血色的披风飘扬在源满朔的后背,然后泼洒在大地上。落下的脑袋就好似风中吹动的珠帘,互相碰撞发出了声响,在下一刻,串起它们的丝线突然断掉,珠子不管品种如何,此时都一视同仁地纷纷掉落在地上四处滚落着。

    还未来得及落下的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种奇异的美丽,在空中擦过源满朔的发丝和衣摆的时候却仿佛突然失去了光华,成为了单调的装饰品,最后砸落在刀身、草茎上发出细微而又急促的声响,却如同伴奏的鼓点,毫不违和地加入了战斗的“演奏”之中。

    刀身卷起的风带起柔软的花瓣,源满朔黑色的眼睛中似乎带上了清浅而又愉快的笑意,他的身体放松下来,脚步轻点,手中的长刀如同凝练的月华灌入了一个脑袋中,连接着这个脑袋的脖颈顿时向上爬升晃动着,似乎想要将源满朔甩下来。

    源满朔的手臂向下用力,在重力的作用下,长刀毫不费力地切断了下颌,顺着如同蟒蛇一般的脖子刨开。源满朔的身体像是滑滑梯那样顺势滑下,在接近这只咒灵的躯干的时候,他毅然地将长刀拔出,在半空中起跳,朝着咒灵的身体刺了过去。

    风声在源满朔的耳边呼啸而过,却好似是在窃窃私语,躯干却在此时从中间开裂,露出了中央的如同开放的花朵一样的磨盘,带着尖刺的数条舌头从里面探出向着源满朔的方向卷了过来,同时,被他斩断头颅抛在身后的长颈此时全部调转了过来,扭曲地汇聚融合成了一条巨型的长虫,口器旋转着朝着他的后背直冲而去。

    “小心!”钉崎野蔷薇紧张地喊道,禅院惠脸上此时也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唯有两面宿傩和源晴织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甚至前者还流露出了一种堪称愉悦的表情。

    “我说,你们到底将源当成什么?”两面宿傩挑了挑眉,他从很久之前就觉得源周围的人是不是总对那家伙抱有什么错觉,能站在咒术的顶点,将权势和力量都收入囊中,即使是年幼的时候,难道你们就真的将其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吗?

    “你说什么?!”

    源满朔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劲风,脸上却露出了轻微的笑意,他的身体在空中微妙地偏移了角度,然后…咒力如同初升的太阳那样升腾而起。

    源穆彦——术式——[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