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朔君消气了吗?”安倍晴明挑了挑眉。
“自然没有。”源满朔从容地理了一下袖子,右手抬起向着身旁示意了一下,两个侍女恭敬地上前, 迅速且无声地将棋盘和瓷瓮收了下去,眨眼间就换上了清茶和几味茶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倍晴明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其实我最近也在跟老师学习占卜术。”
源满朔的指尖触及到茶杯被染上热意的杯壁, 但却没有端起,目光带着两分趣味地落在了安倍晴明的身上,似乎打算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
“但是老师的学问总是在入门的时候很难, 我试了很多次, 不管是通过星象还是卦签, 占卜出来的结果永远都是‘大凶’。”安倍晴明一边感慨,一边挑出了一块颜色清淡的糕点送到嘴边,“唔…甜而不腻,正好。”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要心急嘛,朔君,自然远远不止。”安倍晴明随意得就像在自己家中和认识了很久的友人说话一样,要是被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在源家的手下走过一遭,侥幸生还但也被扒掉了一层皮的家伙——看到了,绝对会被吓得亡魂皆冒,要是安倍晴明安安稳稳地走出了源家,说不得他们以后都要敬上他三分。
真是多久都没有遇到这么胆大和作死的人了啊。
“重点是在今天出发之前,我一推门的时候发现,燕子在屋檐下筑了巢,院子里一直都没有开花迹象的花也长出了花苞,池塘里病恹恹的游鱼也开始欢快地游动,于是我心血来潮就卜了一卦。”安倍晴明像变魔术一样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大概只有手指长短的叠起的纸条,展开后上面赫然是两个一看就是手写的“大吉”。
“…介意我问一下你是用什么方法占卜的吗?”源满朔产生了一种既视感,这怎么有点像最近有点流行的一种游戏,就是在挑选不出来的时候,将选项写在纸页或者签子上,然后由天意来决定的那个。
“自然是将吉凶写在纸条上,然后打乱顺序闭上眼随手抽一个了。”安倍晴明丝毫不觉得他的占卜方法是多么的不靠谱,是能把尊重传统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大逆不道的程度,“这可是我这段时间第一个‘吉’。”
果然,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话说这也算是“占卜”吗?未免也太儿戏了一点。
“所以你是相信你的占卜结果了?”源满朔意味不明地看着安倍晴明,眼睛中是一片波澜不惊,隐隐好像还透露着一丝危险,“说不定是你所有的‘大凶’都应验到了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