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的。”草薙立刻把她摁了回去,扭头看向十束多多良,对方无声地用口型说“对不起”。
领着两个小家伙回房间睡觉,与还醒着的安娜说过晚安,草薙便下了楼。
周防尊换了个姿势,背靠着吧台,展开的双臂搭在台边,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
十束正对着光,查看着刚从相机里抽出来的胶卷。
“拍到了什么?大摄影家。”绕到吧台后的军师在路过十束身边,抬手给了他后背捶了一拳。
“因为感觉安娜太像被关在笼子里等小狗回来的小猫了,”十束将手里的胶卷推过去,指向其中的一张:“所以就拍了。”
草薙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胶卷在光下只能显现出深浅不同的棕色,但他抱着爱丽丝的背影和蹲在远处的安娜,甚至还有处在镜头边缘被拉得变形的尊都还是能够辨认出来。
“明天早上我有事,可能会晚点来,能麻烦你八点叫丽兹起床吗?”草薙把胶卷重新卷好,还给十束。
又到年末,不管是否圆满,各种大事小事都要迎来一个尾声。
“八点?”十束抬起头,“平时不是七点吗?”
“……校外活动。”看似在神游的周防尊简明扼要地提醒了一句。
“哦!那个画展。”十束一拍脑袋,“喊丽兹起床而已,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他信誓旦旦地应下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多定两个闹钟就行。
可要知道,床这种东西,是人类进步的天敌。
它牢牢地困住了人们的肉体,让人们沉沦于温暖香甜的睡眠中,而这种强大且难以抵抗的力量,会在冬天变得尤为明显。
翌日早上七点五十分。
在暗房洗了一晚上相片的十束多多良准时被自己的闹钟叫起。
一头柔顺的金发被睡得跟只在草原上自由翻滚了好几圈的绵羊般的青年,一个激灵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他首先在自己的床上回神回了不到十秒,之所以用时如此短暂,是因为昨天天气预报已经预测了今天又要降温。
被窝外面的世界冷得人心都在发颤。
十束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天气,阴沉发灰。
要是天晴就好了,天气好的话,老师给小朋友拍出来的照片也会更好看。
可东京最近似乎最近一直都是这副令人沮丧的光景。
十束吸了吸鼻子,他裹紧身上的被子,趿拉着拖鞋挪到安娜和爱丽丝的房间门口。
“丽兹?”敲门,如意料之中无人应答。
“打扰了——”他推开门,因为小夜灯的存在,房间内不算昏暗。
只有在冬天才会乖巧的不打被子的爱丽丝和睡姿规矩的安娜平稳绵长地呼吸着。
神志还是有些不清十束走到床边站了一会,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有点快要笑僵了。
“丽兹,丽兹。”隔着被子,他把手放在大概是爱丽丝的肚子上,摇了摇,晃来晃去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搓一个圆鼓鼓的水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