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算盘，只是对胖子笑了笑：“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真出事儿了你还得给我收尸哪。”

    胖子“呵呵”两声就道：“你要死了你那伙计比谁都急，还轮得到我？”

    从这几句插科打诨中，吴邪能读的出来胖子的意思，但是他确实……有点害怕。

    云彩的笑脸和水中的浮尸在他脑海里闪现，时而又想起他拖着两个重伤濒死的家伙往外爬的那条幽暗深邃的洞穴。

    他想起来张家古楼里苍白的像一个死人的张起灵，也想起来在肚子上刻满疤痕的胖子。

    如果变得强大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那么中间付出的所有努力似乎都会显得苍白。

    “你可能会死。”他说，眼神竟然有些空茫，“这本来这就是我一厢情愿想要查的东西，你不用牵扯进来……”赴死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什么叫不用牵扯！”胖子打断了他。

    “我把你当兄弟，兄弟就是用来麻烦的。哪怕我死了里面儿了也不亏，反正这么多年老子也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胖子说着，他眼睛里闪着吴邪熟悉的光，“小哥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这生存能力丢热带雨林都能活，实在不行还能找个富婆出卖色相，没道理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出卖色相倒也不至于吧……”吴邪显然有点被说服了，毕竟他也知道胖子的性格，因义气感情而死，对胖子来说比因为什么狗屁机关死要有意义得多。

    反正我会把他带出来的。

    吴邪想着。

    “那现在就剩下小哥了……”吴邪低头去拨解雨臣的手机号，却被张起灵抬手按住。

    张起灵这家伙反应速度相当地快，而且移动得又轻，几乎和猫一样，吴邪甚至都没意识到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也去。”张起灵道。

    纵使失忆后张起灵直白了很多，吴邪也没想到这个闷葫芦能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要做一件事，一时间竟然有点呆住。

    “我会去。”看他不说话，张起灵便换了个言辞，不过换了还不如不换，吴邪感觉他就像是一个被叛逆儿子威胁的老父亲。

    然而张起灵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还是装傻，很认真地站在吴邪旁边，手指贴着吴邪手背，即使表情看不太出来，语气却很肯定：“你不会死的。”

    吴邪楞楞地抬头看着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模糊地意识到，张起灵对他似乎确实是不一样的。

    张起灵没有意识到吴邪的变化，他依旧是那种看起来很平淡的样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即使是吴邪也不能肯定，这个看起来似乎毫无感情波澜的家伙真的会为他赴汤蹈火。

    即使他只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对面的怪物无比危险，他身边也有人会为他豁出命去让他全身而退。

    或许是以为吴邪不信任他，也可能是从吴邪剧烈的心跳中察觉到什么，张起灵难得说了一句没什么用的话：“我在，你不会死。”

    是的，我不会死。吴邪心中似喜似悲地重复。但是你们可能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