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一直贬低我,我们的问题还没有那么不可调和。”横崎幸弥肉眼可见地郁闷起来,他撩了撩银白的长发,像是要将凝结的水汽散开,“毕竟,这是你的世界,你有处置权。”
“是你一直在妨碍我。”
“因为你想把可爱的中也,乱步,敦他们……变成被你禁锢的收藏品,你让我怎么不妨碍?”
“你不是已经做了这样的事吗?幸……弥……”它咧开嘴,用森白的利齿组合出嘲讽的微笑,“可笑,真的太可笑了,你究竟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被打上人类烙印的书,你敢报出真正的名字吗?”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白发青年垂下了眼睛。那一瞬间,他的身上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杀气,那双紫红色的瞳孔,更像是要滴出浓稠似墨的血泪。
好似心脏被什么无声的攥紧。即使只隔着屏幕,也让人心生悲意,想要帮他拂去眼角的水滴。
费奥多尔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发现手中的红茶已经变得冰凉。
“幸弥……吗?”
“你开始变得讨厌了。”
“你终于不再试图说些废话了。”横滨扬起手,让触须缠上手腕,在它手中凝结出一柄水色的□□。
“来吧,战斗吧。用战斗发泄你心中的怨气,用战斗忘记曾经施加在你身上的暴行,用战斗让人类铭记,那些腐烂蚀骨的伤口,”横滨轻柔地微笑着,“我们才是同伴,不是吗?”
“我没有伙伴,”横崎幸弥沉沉地望着他,“我只有同类。”
“——横滨。把我的兄弟姊妹还给我。”
“如有胆量,你就来拿。”
巨鲸群聚,发出震天的低鸣,刺得人心神失守,耳蜗刺痛。高楼的幻影隐藏在海上的云雾之中,如此虚幻,又如此真实。
密密麻麻的枪支火炮在它身后依次排开,这里是横滨的主场,这里的一切都将为它所用!
横崎幸弥望着残阳中犹如一只独眼的摩天轮,深吸口气,张开双手。
绝不可能出现于此地的铁塔与钟楼自天空之中拔地而起,那是绝难想象的奇特景观。随着钟声与管风琴接连奏响,面容模糊的行人纷纷驻足,捏着帽檐的西装青年,打着伞的长裙少女,提着钓竿的爽朗少年,脱帽致意的优雅妇人。他们向前看去,向下看去,向横滨看去,明明没有面容,目光却透着刀锋般的锐意。
无形的威压席卷城市,横滨却只是冷笑着,将一切化为箭矢弹药:“原来如此,自知在我的领域打不到我,便选择了这样的人选。”
“不过是些外地人!!”
金色的空间在中原中也骤然紧缩的瞳孔中倏然张开,熟悉的,黑发的人影双手拢于大衣口袋,平静地立于横崎幸弥身后。穿着打扮犹如魔术师的人影笑嘻嘻地去搭他的肩膀,被他很着痕迹地侧身避开,那只手便干脆地断了一截,强行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