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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精一路将童磨掳回了自己的洞府当中。
她看起来当真是没有要吃掉童磨的意思,而是认认真真的想要同他当这一日的恩爱夫妻。先是命洞府当中的侍女们取了大红的嫁衣自己穿了,又备了合卺酒与一些面点,言笑晏晏的端到了童磨的面前来。
“御弟哥哥。”蝎子精亲手端着合卺酒,送到了童磨的面前。
童磨接过那酒,并不喝,只是拿在手中晃了几晃,忽而一笑。
“为什么是我?”
“你想要元阳,寻常男子就不行吗?”
那蝎子精便笑:“他们哪里能够同御弟哥哥比。”
“哦呀。”童磨从袖中抽出扇子来,拢起的扇面轻轻的磕在自己的下巴上,“说谎。”
蝎子精的眼底有飞快闪过的慌乱,只是很快便镇静了下来:“御弟哥哥这是在说哪里的话,妾身有什么是需要隐瞒你的呢。”
她的补救不可谓是不及时,可惜童磨毕竟也并非真的是那个自幼在古刹当中成长、在香火与经文当中识字知礼的天生佛子,而是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面,作为上弦之二、万世极乐教教主,独自在人类的世界里面活过了数百年时光的恶鬼。
要看穿蝎子精拙劣的遮掩,对童磨来说可算不得什么难事。不如说于天生便能够世事通明、体察人心的童磨来说,她可实在是有些过于的好被看穿了。
蝎子精顿时就是浑身一凛。
“御弟哥哥想来是着相了。”她说,“尽是在说些胡话。”
“既然御弟哥哥已经等不及了,那这酒不喝也罢……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去做一些远比喝酒还要来的更加快活的事情吧。”
蝎子精抬起手来,就要去剥童磨的衣服。
只是她的手腕被一把抓住,那仰躺在床榻上的青年双眸当中像是亮起来了七色的火焰,在这光照不足的昏暗洞穴当中,竟也呈现出来了虹彩的颜色。
蝎子精几乎是一下子便愣怔住了。
“金蝉……大人……”
她的嘴唇抖动着,用近乎破碎的声音轻声的念着一个本该早已在时间的洪流当中逝去的名字,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不舍、与思念。
下一秒,是极致的寒冰点在她的脖颈。与她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拥有着一模一样的琉璃瞳的青年在黑暗中望着他,不是记忆当中身披佛光金身璀璨的模样,反倒更像是从黑暗当中走出来的厉鬼凶灵。
“来,乖孩子,告诉我。”
好听到让她觉得自己腿会跟着酥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蝎子精察觉到那位大人捧起了她的脸,同她对视,眼底无悲无喜,有如镜子,有如湖面与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