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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

    少女声音颤抖。

    “我希望、五条悟……”

    带着哭腔。

    “忘了我。”

    **

    一开始根本没有记住她。

    即使这个女孩是他的未婚妻,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又一个符号罢了。

    同姓五条的家人、贴身伺候的仆人、那些教他知识的人……

    只是符号, 仅此而已。

    什么时候记住她的呢?

    大概是他们的第三节 礼仪课,她皱着眉, 小声嘀嘀咕咕:“太变态了,大傻子才这么跪坐呢。”

    前面的老师听见了, 五条悟也听见了。

    老师淡淡笑了笑, 并没有对娇纵的大小姐进行管教,五条悟看着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上课的时候也可以说和课程无关紧要的话。

    然后是她轻轻撞过来的脚掌。

    穿着袜子,触感并不清晰,因为在上课, 年幼的神子毫无防备,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了进来。

    那天开始,五条悟就不自觉地看她。

    不管是上什么课,她总是会嘀嘀咕咕, 一边抱怨,一边却又乖乖听话;吃饭的时候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可是总是坐在一边啃苹果;到处爬树、翻石头、和蚂蚁说话, 可是安静下来发呆的时候,她又会忽然变得深切而又高远——她是个很矛盾的人。

    大概是第一次生长痛, 那个时候, 六眼发反馈其实也还好, 但是她总是这样关心他, 抱着他一遍一遍说:“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有好一点吗?”她问。

    在说出“有。”的那一刻, 年幼的神子甚至还不知道这种行为背后的意义。

    只是藏在他骨骼中的掠夺性、进取性,结合着六眼带给他的,对情绪的敏锐感官,叫他下意识选择了最能博取她目光的那一个答案。

    后来记住了人类血的味道,记住了长发扬起来的那个弧度,记住了蜷缩在她怀里的感觉。

    那是生来就被教育要保护所有人、扛起所有责任的神子,第一次尝到被怜惜、被爱护、被当成宝贝一样珍视的滋味。

    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那一刻,五条悟对自己立了一个束缚——满足禅院椿的一切愿望。

    他开始记住关于她的一切,眼睛弯起来的时候是开心,这时候不可以提要求,因为她会觉得扫兴。

    嘴角抿起来,语气下落的时候是生气,这时候不可以再闹,因为她会真的感到委屈。

    声音突然变大、心跳加快、微微睁大眼睛、呼吸也有点急促、会下意识牵人的手——在说谎。

    “我没事的呀。”

    在说谎。

    但是她这样努力,捧着一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愿望是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