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那一战,竟然伤重至此是楚牧始料未及的,更没想到,事后依旧能对他的身体造成连续的影响,长达至少两年之久。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每每想到当时那样的情况,就越来越不能确定,那道士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了。
被影响了心绪,捏着信笺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
站在身前的紫薇山弟子,微微欠身,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山主,可是那信中言及不好的事情。”
“没有,不用瞎猜。”楚牧眼神慢慢落在信上,随口说道。
如此,那手持拂尘的道士便不敢再继续多说什么了。
数个月前,那位七星洞的高手,于紫薇山上大闹一场,山主最终都没有出手,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和底层弟子些微的不满。
猜疑的那些人中有他一个,但他只倒是山主在闭关练功,当出关之日,就是那人大难临头之时。
信上一共没有多少内容,讲究的是一个言简意赅。
具体情况,便是多处地方,小范围的有人逃跑造反,外加上世家作乱。
于朝廷来说,糟糕透顶,可于他或者紫薇山来说,好得很呐。
让这天下乱起来,逼的那些人无路正是他当初一力促成天子行宫一事的目的之一。
可那道宗弃徒的出现,接连坏了他的大事,如今伤势未愈,更是对他后面的计划造成一定的影响。
开弓没有回头箭,楚牧将信纸烧成灰烬,张嘴缓缓说道“请羊长老来一趟。”
“是。”
枪打出头鸟,就算是起义造反,能不第一个跳出来,就不会第一个暴露。
当然,这种事亦是有利有弊,例如率先喊起口号造反的农民柴听山,如今不仅没有被剿灭,手下的人竟还越聚越多了起来。
但凡能活下去,吃得饱穿得暖,老百姓就不会想造反这事,肚子决定行动。
弊病不是一时产生的,而是长久的积累,其中也少不了当初大内监与元御阁明争暗斗的原因,只是天子行宫一事,让爆发提前了而已。
大魏就是一棵外表看上去粗壮高大,却已然从根上坏了的大树。
实在是被欺压的没了办法,有人带头,顿时蜂拥而去。
不止漓阳一地,其余诸多地方都产生了这样的地方武装,而柴听山就像那黑夜下的火炬,吸引着这些人朝他汇集。
那些世家门阀却是本着另外一个打算,西岭夏家是能瞒多久便瞒多久。
所以当朝廷得知,西南道鼎泰郡守备夏无围拥兵自重,斩杀了朝廷来使祭旗,造反了的消息时,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的事儿了。
先有柴听山起义,聚集了一帮乌合之众,周围县城竟迟迟拿不下,紧跟着又惊闻西南道造反的消息。
可如今朝廷的重兵,已然派往边疆,拿什么镇压叛乱。
朝堂之上,没了周阁老这根镇殿柱石,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先后两个消息的重击,让周阁老病倒了,至今卧榻难起。
“竹儿”一声虚弱无力的呼喊,从床榻上响起,周正中疲惫的睁开眼睛。